徐慢慢看到後,跟著「咦」了一聲。
她似不確定道:「陸先生,你可以感應到元氣了?」
陸長卿搖了搖頭,說道:「沒呢,因此我才有點奇怪。」
顧青走近那個字,仔細瞧了瞧,然後問陸長卿道:「你寫這個字的時候,心裡想的是什麼?」
陸長卿道:「我見了社長的字,有幾處變化若同脫籠之鵠,一望空闊。我便想著,為什麼我當時能產生那樣的意象。我亦跟著試了試模仿那幾處變化,發覺筆劃雖然一模一樣,可是始終沒有那種感覺。後來我邊寫邊想,是不是要意在筆先呢,雲州多山,多霧,亦多夜雨,這都是我自小最常見的,我每每練完書法後,常見的是霧,常聽到的是雨聲,因此我試著心生雨霧,寫了霧和雨兩個字。」
他又寫了個「霧」字,仍是和「雨」一樣,有些濕潤,只是「霧」沒有「雨」那樣潤。
顧青於是明白,陸長卿先寫「雨」字,自是為了讓這種現象更明顯一點,好向顧青請教。
顧青想到了無爭心法,在意不在言。
顯然陸長卿寫的字有類似之處。
他又想到自己寫那幅字時,生出如脫籠之鵠的新變化,亦是有意無意間,暗合了這個道理。
顧青思忖片刻,取出一支筆,正是立言筆。
他刷刷寫出一個「霧」字,奇妙的事發生了,字上竟飄出些許霧氣,極淺極淡。
顧青又繼續寫,寫了多次後,霧氣深了一些。
徐慢慢忍不住有些驚訝。
尺素若有所思,問徐慢慢道:「這難道是傳聞中的符道?」
顧青感受最深刻,他通過在文字中注入意象,又靠著立言筆的特殊性,隱隱然引動了天地間其他屬性的元氣。
那是「水」元氣。
水之力,水靈氣?水元力?
筆劃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能將意象的特徵準確地表達出來。
顧青亦深刻明白,他如此輕易做到這一步,關鍵也不是立言筆,而是無爭心法打下的基礎。
難道無爭心法的本質是駕馭天地間各類元氣?
只是顧青亦不能做到更多。
他不能寫一個霧字,就有滔天大霧,寫一個雨字,就有瓢潑大雨。只是如千里之行,他至少邁出了第一步。
陸長卿滿是佩服道:「社長果然在這一道上走得比我更遠,受教了。」
他取了一根樹枝,蹲下身,在地上寫字,十分專注認真,渾然忘我。
顧青注意陸長卿的每一個細微動作,然後發現陸長卿還是跟他有區別,陸長卿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意象里,忘掉形骸。假以時日,陸長卿只要心裡想著一個事物,勾出筆劃,旁人就很容易聯想到那個事物。
「痴人有痴福?」
顧青判斷出陸長卿這條道路,走到後面就是萬物與我為一那種樣子,以痴入道。只是這種樣子,究竟是好是壞呢?
顧青摸不准。
尺素看出一點門道,說道:「這傢伙怕是要比我先一步踏入真境。」
她自忖無情入有情,已經有希望超越師父當年,踏入真境,只是見了陸長卿這一份痴勁,心中那份驕矜不由少了一些。
徐慢慢道:「你已經快邁入真境了啊?」
尺素微笑道:「大約一二十年後便可以水到渠成。」
她又看了顧青一眼,酸酸道:「你這傢伙為何還不踏入真境呢?」
顧青好奇道:「在你看來,我已經可以隨時踏入真境了?」
他對自己現在的狀況其實不好判斷,鍾無道這等人物應該算是凡境中的佼佼者,顧青覺得對付他,已經不用太吃力。
但比起枯眉,又感覺差了一截,只是即使不是變身暴猿的狀態,顧青亦感覺枯眉對他造不成致命威脅。
總之,他對自身的情況頗有些模糊。
而且他也確實對真境缺乏足夠的了解。
顧青清楚這是他的弊端,因為他的修行路子,到底依仗混元童子功居多,少了後續功法,要往後繼續前進,遠比有完整傳承的修士要辛苦。
畢竟一個是自己摸索道路,一個是有了現成的道路,只管走。
好在顧青還有其他手段輔助修行,才讓自身實力的提升沒有停滯,只是如何踏入真境,將內氣轉化為法力或者真氣,他依舊摸不到頭緒。
尺素瞧了徐慢慢一眼,她知道徐慢慢引出這個話題,正是為了讓她給顧青解釋真境的一些玄妙。
「他的修行傳承難道沒有涉及到真境?」尺素心裡亦有些奇怪。
同時尺素也好奇為何徐慢慢不自己給顧青說清楚,因為尺素一直知曉,徐慢慢有非比尋常的能力,但不知道徐慢慢修行的玄妙所在,只當是南王府的秘密,亦沒有深究。
「看來慢慢還是想幫我得到這傢伙的心,真是好姐妹。」尺素其實一直有些防備徐慢慢的,一念及此,又不禁有點慚愧。
徐慢慢竟把示好的機會給她。
其實徐慢慢是真不太了解更具體的事,她的路子跟修士頗有不同。
尺素心念千迴百轉,面上帶著微笑道:「真境的關鍵有三點,第一是修煉出充盈的內氣,這是基礎,不過各家修行功法不同,最終身體經脈能充盈的內氣亦有多有少,不過據我所知,除了天絕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