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凌的目光望了望噴灑在馬車上的鮮血,又望了望手中散發著寒意的長刀,神情間明顯有著不敢置信。
「為什麼?」山凌回頭,他知道問出這樣一個問題非常的幼稚,因為,他胸口透出來的劍尖,還有劍尖上滴落的鮮血,已經告訴了他一個不爭的事實。
可是……
他還是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因為,他實在無法想明白,這一切的原因,而且,最主要的是,這裡還是南域,在南域的地界,他們怎麼敢!
「世子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因嗎?」太子林天榮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饒有興致的望著山凌臉上的表情。
他很喜歡這種表情。
因為,這種表情代表著不願意去相信,而對方的臉上越不願意相信,也表示,他的計劃越成功。
山凌看著太子林天榮。
看著那張陰柔而無辜的臉,從來沒有一刻,他有著如此的憤怒,即使,是在滄海一界中被方正直威脅的時候。
「為什麼?難道,你不想他死?這不可能,我知道你也想要他死,而且,我可以很肯定你一定會想他死!」山凌的臉上漲得很紅。
他真的確信太子林天榮想方正直死。
古語有云,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在利益相同的情況下,合作便可以完美的達成。
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去相信太子林天榮。
可是……
他想不明白的是,太子林天榮為什麼會去救方正直,在自己對著方正直下殺手的時候,從背後刺入一劍。
原因,他需要一個原因。
「世子說的沒有錯,本太子當然想方正直死,不過,本太子也同樣想你死!」太子林天榮笑了,笑得很冷,笑得身體都有些搖晃,而與此同時,他的手也猛的往後一抽。
長劍拔出。
鮮血再次飛濺。
而八名穿著長袍的門客也在一瞬間來到了太子林天榮的面前,冷風吹過,長袍微微的飄動著。
「想要我死?」山凌的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胸口的血液不斷的流動著,一雙虎目就這樣緊緊的盯著太子林天榮。
「其實,剛才的故事,還有一句話,那就是……在方正直脅持世子的時候,世子不幸身亡!」太子林天榮淡然解釋道。
「呵呵,就憑著一個廢人?你覺得我父王會信嗎?」山凌的嘴角溢出鮮血,神情間有些無比的寒意。
「信與不信重要嗎?重要的是,方正直死了,世子也死了,那麼,一切便都由本太子說了算,難道,不是這樣嗎?」太子林天榮同樣冷笑。
山凌沉默。
因為,正如太子林天榮所說,死人,是沒有辦法開口的,那麼,一切的過程,便只有活著的人才有發言權。
即使……
南域王不信,可那又如何?
對大夏開戰嗎?
聲討大夏,要大夏交出殺人兇手當今太子嗎?
根本不可能!
「給我一個必須殺我的理由!」山凌沒有再去爭辯這個問題,他的雙目有些赤紅,因為,他真的不想就這樣死。
「你不死,南域之戰便等於未平!」太子林天榮繼續道。
「原來如此。」山凌聽到這裡,身體的顫抖終於停了下來,那是一種靜,一種在生死面前的靜。
他明白了。
在剛才,他曾經將一個字送給了方正直。
那個字是……
貪!
而現在,太子林天榮又將這個字送回給了自己。
貪圖帝位,死!
何其可笑。
這似乎是一種諷刺,在自己覺得別人貪念太重的時候,其實,也同樣預示著自己的貪念更重。
不得不說這種諷刺很直白。
但是,他卻又不得不承認,太子林天榮說的是事實,只要自己不死,南域便永遠不可能讓大夏心安。
山凌沒有再多問。
因為,他的目光已經從太子林天榮的身上,轉向了一直站在太子林天榮身邊的蘇青,這一刻,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看來蘇大人那天來找本世子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想到了今日之局了,好,果然是好計謀!」山凌笑了。
他當然知道這一切的計謀都是出自於何人之手。
正是蘇青。
說服了山凌,讓山凌相信了太子林天榮的目的,而且,也讓山凌踏上了同往炎京城的路途。
「世子過獎了!」蘇青很快的應了一聲,接著,又對著世子恭敬的施了一禮,同時,身體也猛的往後一退。
「轟!」
一道裂口出現在蘇青的腳底下,感覺上就像是被一把刀直接切開一樣,顯得極為平整而光滑。
這一幕,很突然。
但是,蘇青還是閃開了。
「世子果然是世子,受了這麼重的傷,出手還能這麼快,蘇某佩服,佩服!」蘇青看了看腳下的裂口,身體又不由自主的再次往後又退了幾步。
「一柱香之內解決!」太子林天榮同樣看了一眼地上的裂口,表情微微一冷,手中染血的長劍輕輕一動,對著擋在他前面的八名門客說道。
「是!」八名門客同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