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湛眉頭蹙的更緊,出乎所有人預料的看向劉管家:「劉伯,是這樣嗎?」
「爹地?!」紀佑年的眼睛瞪大。
他以為爹地會直接把壞女人趕走,畢竟以前就是這樣的,他只要告訴爹地,哪個女人欺負他,爹地就會把她趕出去!
「管家伯伯,你快說她是壞女人!」紀佑年急眼地看向管家。
小孩子的心思單純,不會偽裝,心虛和緊張全都表現在小臉。
他只知道紀家所有人都順著他。管家伯伯老是和他作對,逼他寫作業、不給他吃冰激凌。
紀佑年害怕管家伯伯幫壞女人說話,爹地就不會趕走壞女人了。
劉伯看了眼小少爺,無奈地嘆口氣,一五一十的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匯報給紀湛,尤其是紀佑年快踩到花瓶碎片,寧棠捨身相護。
紀佑年氣急敗壞地打斷劉伯:「不是這樣的,爹地!她就是壞女人!她想當我的媽咪!她才不是!」
他記得和爹爹說,哪個女人想當他的媽咪,爹地會比他還生氣。
然而這次說完,他的小腳懸空離地,下一秒來到了寧棠的面前,大眼瞪小眼。
紀湛不由分說地提起紀佑年的後衣領,幾個闊步將他拎到寧棠的跟前,冷聲道:「給寧小姐道歉,而且,你應該喊她媽媽,接下來的三個月里,她會是你的臨時母親,陪你參加綜藝。」
紀佑年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話,眼眶倏然就紅了起來:「爹地!我不要!」
做好被辭退準備的寧棠:「?」
她也想抱住紀湛的大腿。
爹地哦不金主爸爸!
他是真爸爸啊!
紀湛的語氣也沉下來:「紀佑年,是你要參加的綜藝,也是你提的要求。」
顯然他不打算再慣著兒子。
紀佑年的眼淚頃刻決堤,用力推了把紀湛,但反倒被自己的力氣彈回來,一屁股跌倒在地,氣得大哭。
張媽想上前將他扶起來,被紀湛凌冽的眼神制止。
寧棠看著都有些不忍。
但人家管兒子,她好像沒法插手。
哭了半天也沒人理的紀佑年,騰地從地上爬起來:「我討厭你!你是壞人,你們都是壞人!我只要自己的媽咪!」
他抹著淚,頭也不回地跑上樓。
張媽心急火燎地想追:「小少爺!」
紀湛冷喝:「不許管他!」
張媽怵在原地,訕訕地看向紀湛。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誰不知道紀湛最寵自己這個兒子?
紀湛轉過頭,看向寧棠,冰冷的面色稍緩:「對不起,兒子被我慣壞了,你有沒有事情?」
寧棠趕緊擺手,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用語有些奇怪,「沒事沒事,小孩子活潑,挺可愛的。」
這句話說的一點不摻假。
紀佑年遺傳了紀湛的優良基因。
五官漂亮的一點挑不出來毛病,除了頭髮毛茸茸的有些卷。
有的人天生自來捲兒。
寧棠的頭髮也有點。
再說了,拿紀湛的錢,打他的兒子多多少少有點不好意思。
紀湛點頭,視線觸及寧棠掌心破皮的傷口,沉了沉氣,對管家道:「帶寧小姐去處理下傷口。」
劉伯點頭:「是。」
紀湛又看向寧棠:「我去公司了,晚飯前會回來。」
「好的好的。」
寧棠小雞啄米的點頭。
然後她後知後覺,這怎麼有點丈夫臨走上班前交代妻子的感覺?
啊呸呸呸!
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信女願一生吃素,只求榮華富貴,不求一絲真情!
寧棠坐在客廳沙發,眼睛打量著四周價值不菲的裝修,忍不住感嘆,不愧是潮京首富!
張媽看著寧棠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露出鄙夷,啐道:「走了狗屎運,要不是老爺老夫人出國了,有她受的!」
寧棠聽見了。
但她當沒聽見。
自己可不就是走了狗屎運嗎?
她的錢剛投資了,資金鍊周轉不開,孤兒院急需要用錢,錢就送上門了。
劉伯拿著醫藥箱走過來。
「我自己來吧。」寧棠接過醫藥箱,找出碘伏消毒。
劉伯看著寧棠低頭認真塗藥的樣子,仿佛和幾年前的身影重疊。
他主動道:「寧女士,小少爺平時挺乖的,只是在涉及太太的事情上,反應特別激烈。」
寧棠已經消完毒,用紗布包著傷口,點點頭:「我能理解。」
小孩子嘛,鬧脾氣都很正常。
而且她也挺衝動的,本來就是拿人錢辦事的保姆、月嫂,居然想替人家管孩子
寧棠有點自嘲地勾了下唇。
劉伯見狀道:「三年前太太的飛機失事,小少爺剛剛一歲半,至今沒找到飛機殘骸,小少爺認定太太還沒有死。」
「嗯?」
寧棠的手抖了下,一失手將紗布裹得有些緊,疼得眉頭一皺。
心裡咕噥道:一歲半都能記點事了,難怪紀佑年又要媽媽,又把招來的「臨時媽媽」全都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