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後,病房門口出現秋啟寒的身影。
為了不帶來不必要的轟動,他戴著口罩,推著坐在輪椅上的陸詩宛走進房間。
陸詩宛又恢復了沒見到白子苓之前的樣子,那五天養回的肉消失得乾乾淨淨。
她眼眶紅腫,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狀態極差。
但當她看到病床上的白子苓,烏黑空洞沒有色彩的眸子驟然亮起。
「歲歲……」她嗓音哽咽地喊著。
白子苓很驚詫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過也沒問,而是先看向陸詩宛。
「您怎麼又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在國外的那幾天,陸詩宛每天都會按時吃飯,眼瞧著向好的方向發展。
一周不見,陸詩宛竟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聽到這句話,陸詩宛眼睛微垂不敢再看白子苓,臉上寫著心虛。
看著她孩子氣的模樣,白子苓有些想笑。
不過她還是沉著臉說:「你今天吃早飯沒有?」
陸詩宛輕輕搖了搖頭,「看到歲歲我再吃。」
這幾天秋啟寒一直用:她吃了飯就帶她去見白子苓,為藉口騙她。
陸詩宛上過幾次當後,說什麼都不肯再吃飯了。
隨著走近,陸詩宛看到了白子苓臉上殘留的青紫痕跡。
她神色一愣,眼裡皆是憤怒:「有人欺負你?」
「老秋,有人欺負歲歲,你去打他,你去打他……」
她就像被惹怒的雌獅,暴怒地咆哮著,氣血上頭,她整個人都在發抖。
秋啟寒將她抱進懷裡,連忙點頭,「好,好,我幫歲歲報仇,你別激動。」
陸詩宛聽不進去,她像是陷入了魔怔一般。
秋啟寒又道:「你不要嚇到歲歲,她會害怕。」
收到秋啟寒的眼神,白子苓低頭裝作害怕的模樣。
陸詩宛的情緒這才逐漸平靜下來,她滿眼憐惜和愧疚。
「歲歲不要怕,不要怕媽媽。」
「歲歲,對不起,是媽媽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對不起歲歲,對不起我的孩子……」
陸詩宛小心翼翼地摸著白子苓臉頰上殘留下的印子。
眼眶盛滿淚花,聲音顫抖:「疼不疼?歲歲疼不疼?」
白子苓笑著沖她搖頭,「不疼。」
陸詩宛不信,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白子苓轉移話題說:「我還沒塗藥,您幫我塗好不好?」
陸詩宛忙不迭點頭,輕輕地給她塗上藥膏。
秋啟寒趁著這個功夫,給人打去一個電話,不出五分鐘,就有人將一個飯盒送過來。
他和陸詩宛來之前,秋啟寒就讓人做好送到醫院來。
因為他知道,有白子苓在,妻子肯定願意吃飯。
果不其然,等他讓陸詩宛吃飯的時候,她沒有拒絕。
吃好東西,沒一會兒陸詩宛眉眼間就染上一絲疲倦。
但無論白子苓和秋啟寒如何勸說和保證,她都不肯去睡覺。
陸詩宛害怕像一周前那樣,自己睡醒,白子苓就不見了。
白子苓想了想,拍著旁邊的空位,「那您在這裡睡吧。」
陸詩宛眼睛一亮,點頭讓秋啟寒將她抱過去。
起初,她還是不敢閉上眼睛,後來白子苓主動握住她的手。
這下陸詩宛放心了,緩緩睡著。
她極其沒有安全感的模樣讓人一場心酸。
夏思雨給秋啟寒搬來椅子,他道謝後才坐下。
秋啟寒愧疚道:「實在抱歉,我們又來打擾你們。」
他也不想一直打擾白子苓,在白子苓回國後,他一直在想辦法穩住陸詩宛。
甚至他還找了一個跟白子苓模樣相似的女孩陪陸詩宛,但陸詩宛能敏銳地認出那個女孩不是白子苓。
這些天,陸詩宛一直哭,不肯吃飯,秋啟寒不忍心,只好厚著臉皮帶她回國找白子苓。
沒想到白子苓遇到了點事情,住了院。
秋啟寒聽說了一些秦家發生的事情,道:「如果有秦聿宸不好出面的事,我可以代他出面處理。」
就比如秦升的這件事。
不管怎麼說秦聿宸都是秦升的秦升親生兒子。
如果秦聿宸坐到原告席上起訴他親爸爸,傳出去,對秦聿宸的名聲影響很不好。
若被有心人利用,掀起輿論,以後誰還敢和對親爸爸都能趕盡殺絕、絲毫不留情面的秦聿宸合作?
這幾天,白子苓確實有些發愁這個事。
她想以自己的名義起訴秦升,但秦聿宸非但不同意,還不許她參與到這件事裡。
其實白子苓也懂秦聿宸的意思,她名義上是秦升的兒媳婦,起訴公公,別人怕是要把她罵得更慘。
還有,綁架的事情爆出來,或許還會被一些人惡意揣測綁架期間,秦升有沒有對她做什麼……
除了這些意外,萬一老爺子偏向親兒子,難免會對白子苓有些成見。
秦聿宸則不同,他是老爺子的親孫子,老爺子就算不喜,也不會對他做什麼。
為了避免這些事情,秦聿宸根本不讓她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