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吃虧。」
垂睫低眸,逍遙遊伸手揭開封面,從目錄索引開始一直往下翻看起來。
一頁頁紙張雀動,翻閱書籍的手漸漸變得年輕起來……
苗王宮裡,安坐御椅的蒼狼正自瀏覽這一本近日來風靡全境的讀物,愈是精讀愈感懷疑。
『狼朝宮禁錄,究竟是誰在散播?目的為何?書中所寫,是真實的嗎?越權執法是何等重罪,以軍長穩重的個性,絕不可能如此莽撞逾越,下令搜滅此書,必然是有人假傳軍令。』
心念頻轉,轉過一環又一環,蒼越孤鳴苦無頭緒之際,一名王下禁衛入內來到堂前。
「稟王上,有一人自稱鱗族皇太子,想求見王上。」
「哦?」
蒼狼抬頭,卻並不著急將人傳入,而是先瞥了眼垂立一旁的身影。
按還珠樓主交代梳理情報回稟苗王順帶送來一本茶餘飯後時興讀物的赫蒙少使見狀,乖覺行禮告退。
眼看著臣屬消失,蒼越孤鳴這才吩咐道:「請他進入。」
看著侍衛受命離去,蒼狼目露思索之色:『鱗族,皇太子……嗯……』
聯繫還珠樓所收集的情報,蒼越孤鳴心下隱隱有所猜測,旋即便聞熟悉音色迴響——
「聽琵琶,隨波逐浪風流計,賞絕藝,駭浪驚波入酒茶。」
朗吟詩號安步徐行,北冥觴從容邁入顯見海境王脈修養。
「閣下便是鱗族皇太子?」
「也可以說,未來的鱗王。」
未來而非現今……敏銳捉准咬字的蒼越孤鳴已有所得:
「突然造訪苗疆,所為何來?」
「實行一名王儲該為之事。」
北冥觴說。
躬身致意先禮後兵的他語氣聽來不容置喙。
「懇請苗王……歸還始帝鱗!」
「閣下是要孤王負責?」
「不是對本太子負責,是對海境負責,別誤會了。」
不同於處事認真的新銳帝王,尚缺應有歷練擔當的鱗族太子作風尚顯不羈,下意識思緒歪樓。
「誤會?」蒼狼擰眉。
「哈,方才只是一個小小的玩笑,別介意。」有些意外眼前年輕王者的鄭重態度,北冥觴嘗試揭過此節。
「你在講玩笑?」蒼越孤鳴眉間摺痕更深,「孤王以為,閣下是因此事慎重,才會親自前來苗疆一晤。」
「咳,確實該慎重。」清咳一聲的鱗族太子轉移話題道,「據聞先前欲星移為抗魔之事與苗疆北競王達成協議,其中一項便是尋回被千雪孤鳴盜走的始帝鱗。」
「略有耳聞。」蒼狼說。
「本太子想聽的不是這個答案。還是苗王認為,易主之後,約定便可不用遵守?」言及正事趁機奪回主動權的北冥觴語氣咄咄。
蒼越孤鳴不以為忤:
「閣下妄自猜測,不只失禮,更預設了敵意,請收斂吧。」
「抱歉,我只是認為,時間拖太久了。」鱗族太子道。
「能請動閣下親自到來,料想海境對此事的急迫。」略作沉吟的蒼狼並不急於取出籌碼,「只是,先前魔禍期間為破魔之甲須得仰賴王骨襄助,師相似乎已將此物交由廢字流處置。」
又是欲星移……持握戲珠的手指攥緊發白,耳聞熟悉名詞的北冥觴怫然不悅道:
「越俎代庖,日前本太子已拔除封鱗非冕相位。」換言之,欲星移代替鱗族所下決斷作廢。
「越俎代庖麼……」並不充分的理由入耳,蒼越孤鳴目光一閃,再開口,語意關切,「相位事關重大,怎可妄言廢立,何況以王儲之位行此僭越舉動,閣下莫不是在玩笑?」
一問驚心,上頭一瞬冷靜回神的鱗族太子腦中急思轉圜餘地。
然而仍是遲了一步。
「莫非日前風傳鱗王死於玄狐之手一事竟非妄言?」蒼狼問。
北冥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