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芙雙知道,倘若自己這團意識有身體,臉上大概是玩世不恭的笑著的。
她和妹妹雙生,妹妹一出生就酒窩深深對著父親笑。
而她,打小就好劍走偏鋒,分明註定只能做治癒系修士,偏生要走攻擊系的路,惹得父親徹底放棄親手教導她修行。
本來她已經被放棄,有一天,父親又突然發現,她竟然還有個老天賞飯吃的煉丹能力,她的煉丹能力出色到君吾煉丹第一人的她爹都兩眼放光。
本該子承父業,皆大歡喜的一樁美事,最後毀在她培育的毒株毀掉父親呵護了兩千年的一片藥田這事兒上。
自此,她偷種毒株,煉製毒丹這事兒是藏不住了。
和和美美父慈子孝沒幾年的雲台福地重回雞飛狗跳六畜不安的日子。
她爹成天防賊一樣防著她種毒煉毒,一旦發現,必然提著掃把追著打個幾日。
所以,在選姓的時候,父親選了妹妹隨他姓,讓她隨母親姓。
這事兒沒得商量。
她爹一天也不想看見她這逆子冠他的姓!
母親說她修行上心。
實際上,她可算不得上心。
她打坐的時候都只是修一半時間,神識遨遊天地一半時間,這才將將把修行速度壓下來,等著她的妹妹追上來。
她妹妹這姑娘,看起來甜甜美美,懂事聽話,實際上那爭強好勝的小心思藏的一點都不好。
而她,在無傷大雅的情況下,也願意縱著她,甚至惡劣的刻意逗著她。
聽過這一場決定她未來何去何從的談話,她的神識竟然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身體內。
醒來後,趙芙雙一邊琢磨著那半夢半醒中的神山,一邊懶懶散散的穿上一身素色衣衫出門。
見她出來,父親好一頓的教訓,趙芙雙無所謂的聽著。
父親責備她漫不經心,今日這麼大的事情還能不當回事。
母親給她正衣領,束腰身,說她怎麼穿個衣服都不好好穿。
她能說她就是故意的嗎?
就想故意看母親親近她時,妹妹那爭寵的小臉蛋兒。
半天,見父親熄了火,她又不輕不重的拱一句火,「果然年紀大了,不中用了,罵個人都有氣無力的。」
事實上,父親母親修行臻至圓滿,即將迎來飛升,正當如日中天之時。
因著她這一句,父親的火再次燒了起來,妹妹乖巧的順著父親的胸脯,「爹爹息怒,莫要生氣,當心氣壞了身子。」
正待她爹鬆一口氣的時候,趙芙雙涼颼颼的來一句:「一個滿一百神株灌體的強者,雷劫都抗得動,還能給氣壞嘍?老白,真不行咱別逞能,這雷劫不渡也罷,畢竟活著才最重要。」
「小崽子,你叫誰老白?」父親瞪著眼珠子要揍她,母親攔著說赴蜉蝣山來不及了。
妹妹惱她嘴巴壞,哥哥一巴掌拍上她的頭頂,「你呀,什麼時候才能懂事。」
趙芙雙笑而不語。
別人笑她太瘋癲,她笑他人看不穿!
......
兄長看家,父親母親帶著她和妹妹飛出君吾大陸,入得空間裂縫,上得蜉蝣山的時候,趙芙雙是真的失望了。
這被君吾大陸的人傳得神乎其神的蜉蝣山看起來也不過如此!
雖然蜉蝣山依舊比君吾大陸上日月精華濃郁百倍,雖然蜉蝣山也壯觀,但是差她夢裡的四座神山十萬八千里!
仔細看,似乎這山有些眼熟啊。
大致走向倒是有些像夢中四方神山中南方的那座最低矮的神山。
但是趙芙雙很快就否定了,夢中的神山之上,無處不蘊藏著大道神韻,而這裡可完全不見半點道韻!
落地蜉蝣山上,父親鄭重道:「為父先帶你們去拜見大師兄,往後我們若不得不飛升,便會將越兒送入師兄門下修行。」
趙芙雙無所謂的聽著。
父親說得如此正經,字裡行間都是對此人的虔誠敬重。
所謂的大師兄,趙芙雙當然知道,是蜉蝣山山主易篁。
這人的名字別說是她,縱觀君吾大陸上下五千年都是如雷貫耳的。
如果說名諱說多了有磨損,那易篁這名字只在他爹口中八成都要長繭子了。
她爹這人算不得文人雅士,多數時候也是不拘小節的,但是但凡說到他大師兄,無論何地那都是要站得筆直,恨不能隔空行個朝拜之禮的。
趙芙雙的好奇心不重,但是說對易篁這人不好奇,那是假話。
不為易篁被世人傳得神乎其神的俊朗容顏,也不為他在父親口中無與倫比的修行天賦。
她嘛,就單純的想看看竹子精化為人形後是個什麼樣子。
沒錯。
她爹身為人類,蜉蝣山做為人類修行聖地,他們的大師兄竟然是根竹子精。
你說有意思不。
此刻,趙芙雙雖然身姿是挺拔的,但是眼眸里的光足夠散漫,甚至染著那麼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蔫兒壞。
就如趙芙雙看她妹妹一樣,她爹白幻衡看趙芙雙那也是門兒清。
白幻衡一眼就知道,趙芙雙這會兒八成沒操好心。
於是白幻衡鄭重警告,「雙兒,收起你那花花腸子,見了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