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女人?」白語問。
女鬼搖頭,是個男人。
白語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笑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男人應該就是大伯。
而吸走劉嬸陽氣的,應該就是那個神秘的女人。
大伯故意讓這些孤魂野鬼來劉嬸家,就是要讓白語發現他們,引導我們找到那個神秘女人。
可大伯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們呢,還要賣這麼大的關子?
白語警告女鬼以後不許再害人,女鬼連連點頭,一溜煙逃的沒影沒蹤。
我有些驚訝,這不像是白語的作風呀!
白語說:「這女鬼沒有害人的心思,剛才我捉住她的時候,能感受到她的害怕,不是對我的害怕,而是怕自己不能回去。一定有什麼人或者鬼魂在等著她回去,而那個等待的人或者鬼魂需要人的陽氣,所以她才附在劉嬸身上的。」
「這你都能看出來?語哥,你簡直太厲害了。」
「別拍我馬屁了,趕緊去準備糯米粉。」
我「哦」了聲,上次為村里小娃子們治屍毒還剩下些糯米粉,我把它們全都拿出來給了成靈。
成靈為劉嬸敷上糯米粉,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劉嬸甦醒。
劉嬸對我和白語千恩萬謝,我趕緊將她扶起來,叮囑她現在要好好休息,不能亂動。「劉嬸,你為什麼不早點叫語哥幫忙。」
劉嬸說她見白語整天為我的事情奔波忙碌,不好意思打擾,而且,起初的時候她也沒想到自己是被惡鬼附體了,還以為是得了什麼皮膚病呢,就去診所買了些治皮膚病的藥,抹了幾天,沒見效果,反而越加嚴重。她害怕了,這才給女兒成靈打電話。
白語讓劉嬸回憶,大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身上出現異常的?
劉嬸回憶了片刻,說有些日子了,大概是花伯伯去世那會吧。
「那你晚上可有看見過什麼奇怪的影子?」
「有,自從花大哥去世之後,每天晚上都有個人影在我床前走來走去,可當我睜開眼睛看時,卻什麼也沒有。我想可能是我噩夢吧,也沒怎麼在意。」
「不是你做噩夢,那道人影就是吸走你陽氣的罪魁禍首。它每天晚上都會站在你的床頭,等你睡著之後,就會將你的陽氣吸走一部分。它很謹慎,每次只吸一點點,頂多讓你感覺到渾身無力。」
「農村人經常上地,出現乏力的情況很常見,只怕你的問題出現的時間更早一些,只是那個時候沒有明顯症狀,你沒發現而已。」
「啊呀,天吶!」劉嬸嚇的臉都白了。
想想也是,換了誰,一想到每天晚上睡著之後床頭都站著一個不是人的傢伙,都會害怕。
白語安慰她:「不過你放心,有我在,那個東西就不敢再出現了。但劉大姐,那個東西一旦認準一個人,就一定要將他的陽氣全部吸乾淨,我能保護得了你一時,但保護不了你一輩子。你想不想把那個東西抓住?」
「想,當然想。」劉嬸和成靈異口同聲回答。
白語說:「好,只要你配合我,我就一定能把她抓住。」
安頓好劉嬸,我和白語返回家裡,但到了門口,白語突然將我拉住,深呼吸一口氣,說道:「小天,其實她是想把你劉嬸的魂吞了,以你劉嬸的身份出現。」
「你的意思是說,她想利用劉嬸的身份來掩飾自己的身份?」
「對。」
欲蓋彌彰!她一定是我所熟悉的人,她怕和我接觸的時間久了,遲早會被我發現破綻。
和我接觸最頻繁的女人…;…;和我接觸最頻繁的女人…;…;除了姐姐,還能有誰?
我看著白語,希望他搖頭,希望他說不,可他竟沖我點點頭。
我的內心十分抗拒,不,不可能!
怎麼可能會是姐姐,她明明已經死了十年,她明明只是一具屍體啊!
但一具普通的屍體,為何會十年了,一點變化也沒有?
也許、也許…;…;
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心裏面五味雜陳。
我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怎麼也不相信一切的幕後黑手竟然會是我的姐姐!那個從小和我相依為命,無微不至地照顧我的姐姐,她怎麼會害我?她怎麼捨得這樣對我?
白語替我擦乾臉上的淚水,要我堅強。「小天,你還記得我以前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也不要相信耳朵聽到的,要相信自己的心。」
淚眼朦朧中,我看不清楚白語的臉,但我很想問他:「語哥,你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現在,白語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值得信任的人,我想聽到他再說一句那句話——不管我是好人還是壞人,我都永遠不會傷害小天!
白語沉默片刻,說道:「我也不知道。」
我感覺無比的失落。
白語突然笑著說:「你都長成大小伙子了,別老是哭,男兒有淚不輕彈,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我…;…;
「走,我們回家吧。」
回家,看見姐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明明懷疑她就是害我的人,卻要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明明有很多話想問她,卻什麼也不能問。
我跑回自己的房間,將頭悶進被窩裡,哭的昏天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