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請注意,前方,即將到達終點站,『薄暮之都』——長安。」
「長安,不僅是十三朝古都,也是公認的神秘學誕生所和魔法起源地,這裡存留多處上古遺蹟,諸如『巨龍埋骨地』、『觀星台』、『無字碑』……」
「列車經過城門,鎮守左右,是英靈魔像——『神荼』、『鬱壘』。」
「兩尊魔像,分別鑄造於第一次和第三次『冥域降臨』,是抵禦屍魂牧者、無頭騎士、黃泉巨龍的中堅力量,時代已久遠,但其功勳彪炳,千古流傳……」
頭頂上,魔能喇叭故作深情地賣弄著人文歷史,只是,煽情過頭,反倒有些矯情。
但少年渾不在意。
「英靈魔像?」
他神情呆滯,手中那本泛黃的《九州通史》,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視線透過玻璃,斜陽下,巍峨雕像如崇山聳立,數條光帶繚繞在外,光幕沉浮,符文飄灑,恢弘唱詩聲悠然而下,驅散邪祟,殺滅亡靈。
「這就是……神荼?鬱壘?」
嘴巴已然張成一頭髮怒的河馬,李儀依然感覺遍體燥熱,呼吸困難。
「很吃驚麼?我第一次來長安時,表情跟你差不多……」
對座一名矍鑠老者啞然失笑,他瞧出了李儀的侷促和震驚,本意是安撫,只是一開口,就有些剎不住車。
「威風凜凜,是吧!不過,這兩尊英靈魔像,其實跟我一般,早就過時了……」
「若論巨力磅礴,摧城斷山,還得說魔像——『秦瓊』、『尉遲敬德』;」
「論拔除邪祟,斬妖除魔,當然是有『冥府判官』美譽的『鍾馗』;」
「此外,還有號稱『秘窟咆哮者』的『哼哈二將』、兼具戰鬥力和神恩術的『韋馱伽藍』……」
老者談得興起,視線餘光瞥了少年一眼,神情頓時尷尬起來。
「哦?小友,你不感興趣?真是抱歉,人老了,就比較囉嗦……」
他當然不知,眼前少年,此時六神無主,腦袋如一鍋滾燙沸水!
穿越!
真的是穿越!
又看了一眼自己細嫩的手指,不止穿越,還返老還童了!是十二歲?還是十三歲?
該死!
我才剛付完首付,其中大半,還是啃的父母老本!
老天,你玩我吧?
「不怪老丈,是那唱詩聲太喧鬧,惹人厭煩……」李儀心煩意亂,隨意應付了一句。
「唱詩聲?你能聽得?」老者一愣,不再說話,眼眸掠過一道意味深長的精芒,「此子,莫非……」
李儀想起什麼,撿起躺在腳邊的《九州通史》,撣去塵土。
這本被自己當做神話志怪消遣的玩意,真是歷史?
英雄史詩?
李儀有一種不真實之感。
這英雄史詩中,種種大事,與原本世界相差無幾。
只是,那些巨擘大能們改變歷史的手段,天翻地覆。
此外,這些人的名字之前,往往帶個前綴,武者為「天命封號」,法師為「天諭封號」,也不知僅是響亮好聽,抑或有別的門道。
海族擾邊,鯀以大地法術應敵,戰敗身死,其子禹發憤圖強,創冰霜法術,手起指落間,踏浪巨人、深海元素、獵潮者等海族主力,一一冰封瓦解,獲封號「冰霜鞭撻者」。
姜尚臨淵垂釣十年,無人問津,姬昌折節拜訪時,其一揮魚鉤,幽幽深澗之中,六頭上古巨龍隨鉤而上,一路覆滅商紂。由此,姜尚成為召喚術的鼻祖,封號「巨龍垂釣者」。
如此種種,光怪陸離。
早年,魔法有「用」而無「道」,缺乏理論基礎,不成體系。
於是,有了百家爭鳴。
老聃,奠定了魔法哲學。
孔丘,確立了法術體系。
韓非,規劃了奧術規則。
墨翟,發明了鍊金術和魔鍛學。
還有孫武、鄒衍、徐行等各派理論大師,都自有建樹。
厚積之後,就是薄發。
春秋戰國,場場不義之戰,猶如烘爐熔煉,將那些原本僅存紙面上的魔法理論,一一付諸實施。
史稱——「魔法之春」。
接下來的朝代,與李儀所知一般無二,無非是那些猛將良臣的名字前面,多出響亮封號罷了。
唐朝末年,面目全非。
五代十國並未出現,因為,一人的橫空出世。
蕭長空,上黨人,亂世來臨時,僅是邊地小吏,名不見經傳。
但此人,僅花十五年,就在群雄中脫穎而出,併吞八荒,一掃**,建大乾帝國。
史稱——「乾元大帝」!
對凡人而言,這已是不世之偉業,而他,卻僅是開始。
坐上王座的第一道諭令,就驚世駭俗,可稱冒天下之大不韙。
他下令,拆除「恆古壁壘」,也就是——萬里長城!
要知,恆古壁壘,其每一塊磚石都是稀有的山脈之心,前後加持九種超魔效果,覆蓋十三道魔法符文,修建時,傾盡天下之力,所費財富,是數代之累!
舉國譁然中,蕭長空只說了一句話。
「從這一刻起,我大乾帝國,只進攻,不防守,只擴張,不龜縮。」
他一言九鼎!
北逐蒙古,占群獸之野,東驅靺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