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蘇延千這個人,他是又愛又恨,都說龍陽之好十有九悲,他不信可就是應驗了。
但有些事又不能對任何講,只能憋在心裡,久而久之就成了他的心病。
強忍雙手顫抖抹去雙眼的淚水。
望舒也沒說話,就靜靜的等待他發泄地情緒良久,白皙道:「剛剛所發生的事,本王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
望舒溫柔的聲音稀稀疏疏的傳入白皙耳朵里:「我一直都知道那個叫我鳳凰的人不是白榆公主了。」
此話一出,白皙震驚地看著望舒,頃刻間眼底殺意肆意。
他絕不能讓第三個知道這件事!
這一切望舒都看在眼裡,卻也沒想著離開。
他知道這位外表看起來狠戾的帝王,其實內心對女兒有著深深的寵愛與愧疚,哪怕是那位皇子都不及白榆的一分。
「你先彆氣,我初見啊榆的時候她才四百歲,正是愛玩的年紀,但那時她的心志連如今的我怕是都不及,被你訓了,就一個人孤零零的坐長椅上,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好奇,本想逗她開心,爬到「葵」的枝條上,但不小心掉了下去臉上都是泥,腿還受了傷,小小的她走了過來將手帕遞給了我,」邊說著邊似陶醉般笑著。
看來他真的好喜歡那個時候的時光。
繼續道:「她說別人都怕她,尊卑有別她不怨別人,但也沒有人願意跟她玩,我是第二個主動找她的,第一個是阿洛。
她問我有名字嗎?我告訴她我叫獻祭,我的家人生我就是為了族人而獻祭,她說」望舒學著小時候白榆地樣子說:「這個名字包含了太多不幸,以後就叫望舒,像天上的星星一樣,一直陪伴著她。」
說著說著望舒忽然變得傷感起來,道:「直到九百歲那年,她突然像變了一個樣,完全忘記了以前的記憶,連容貌也變了,您還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她,更是讓她搬離了榆安殿,到最接近您寢殿曦坤宮闕的霜書殿,那時我就知道了。」
「但事已成定局,還請殿下節哀。」
白皙沒有說話,他的眼眸很漂亮但也很冰冷,像清澈青湖上的一縷蔚藍的海水。細長的髮絲遮住了眉眼,讓人捉摸不透。
望舒看出白皙有所顧慮,又道:「屬下斗膽猜測,這幾千年來,王,從未想過調查此事想必是蘇延千大人而為」立即跪下以表忠心,道:「我可甘願為棋。」
白皙看向望舒,他此前就聽聞過六翼神凰有獻祭殘缺地族人以保一族血脈純正存續。
在此之前會將十六名犯過罪責的壯年與斷翼的六翼神凰丟進朱雀之息打造而成的烈焰焚廬內。
讓他們互相拼搏最後只能活下一人供人購買,而望舒就是從那場獻祭中僥倖活下來的人。
他覺得此人毅力非凡,當作暗探或者護衛也是不錯地選擇。
不過被天神界一個地下殺手地統領提起購買去了,但他斷定像望舒這樣死也要活下去的人絕對不會甘願為其所用。
果不其然,在天神界下的洋槐樹林中就發現了他的身影。
後將他救了回去,沒想到望舒地水性天賦極好,就更加確認了此人日後必有大用。
再將自己地眉心血賜入鯨羅藤內給他,可讓他自由出入海界,不過大部分會讓他呆在大陸做暗探,少數回到海界。
白皙緩緩道:「好,我要你接近」
海界碩大的宮殿位於深處,極少數魚類能生存在這裡,可今天卻有無數種各式各樣的魚類頂著消亡的風險環繞在一座宮殿的上空。
它們似乎也感應到了它們的主人回來了。
白榆頓住了腳步,看向遠方頭頂處那塊較大的牌匾。
上面雕刻著「榆安殿」三個大字,筆畫鋒利,右下角處還刻著她最喜歡的寒蘭花的細紋。
眼神亮了幾分。宮殿外有著大片有根無葉的植物,是葵。
此葵非彼葵,這種植物它生滿枝條像茂盛的參天大樹一般卻無一片葉子,只有在海底深處才可以生長。
海界的人都喜歡把它們叫做葵,象徵著希望。
白榆遲疑了一下,似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目光漸漸暗了下來。
緩緩上前伸出手略顯小心的撫摸著其中一棵,葵。
薄唇微抿,道:「可惜了您看不見它如今長成參天巨樹的模樣了。」
話落摩挲了片刻便徑直走向殿內,看著這裡陳設未變,乾淨得像她當年從未離開過,又看了看一旁搭建的藤條,兒時記憶湧上心頭,
記得兒時她也是很頑皮的,不愛學習禮儀,總覺得有太多條條框框將她束縛著,每每找母妃訴苦,唧唧歪歪說了一大堆話,母妃實在受不了了就找人拿了些超大的金珠貝,與藤條搭建了這人間才有的藤條,那時一玩就忘了時間總被禮儀「耶耶」責怪。再後來母妃…逝去了,她再也沒有人可以訴苦了。
情到此處悲傷悠然而生,神情也變得有些失落,慢慢地垂下眼帘,頭髮一邊的髮絲掩蓋住了她此時的情緒。
在外人眼裡只是發呆了。
屆時一個海奴跪下提醒道:「稟聖皇殿下,清水已然備好。」
「嗯。」
白榆被人服侍著褪去衣裳,尾巴泡在滿是寒蘭花瓣的浴池裡,將整個身體靠在牆邊,
白榆伸手輕輕劃弄著如冰霜一樣花紋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