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免費的佛卡恰

    當高崢再次來到「水手之家」買佛卡恰的時候，胖老闆看到他就笑了起來：「這次還是四公斤奶酪佛卡恰？」

    高崢點點頭：「是的，老闆。」

    波拉塔為他準備好麵包，再把裝有麵包的紙袋子遞給了高崢，但卻沒有收高崢遞過來的錢。

    「？」高崢有些奇怪。

    波拉塔笑著說：「我是真沒想到，經常來我這裡買佛卡恰的中國男孩竟然是桑普多利亞預備隊的明星球員。」

    高崢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老闆你怎麼知道的？」

    他沒否認。

    波拉塔摸出那份報紙，指著照片上那個接受採訪的人說：「這是你吧，高？」

    高崢看了一眼，是《十九世紀報》：「原來報紙上真的報導了啊……」

    「當然要報導，這可是燈塔德比，哪怕是預備隊的燈塔德比，那也是燈塔德比！」

    說完，波拉塔回頭向廚房裡喊了一嗓子：「弗蘭科！」

    他的兒子聞聲從裡面走了出來，手裡依然拿著一根擀麵杖：「幹嘛，爸？」

    「把那玩意兒放下，把手洗乾淨，給我和高拍張照片！」波拉塔從抽屜里翻出了一個小卡片機。

    當他兒子洗乾淨手，端著相機面朝兩人的時候，波拉塔很開心地摟著高崢，而高崢懷裡還抱著他家的紙袋子，袋子上印有「水手之家」的商標。

    「我照了啊，一、二、三……好！」

    「再多拍兩張！」

    弗蘭科·波拉塔又多按了幾下快門，這才把相機遞給了自己的爸爸。

    「我要把照片列印出來，裱好掛在牆上。」波拉塔看著相機里的回放，對高崢說，「你不介意吧，高？」

    「不介意，不介意。」高崢連連擺手，然後又要把錢給對方。

    波拉塔依然不收：「這算是我付給你的報酬，高。」

    「報酬？」高崢沒反應過來。

    「我這等於用你打給我的店打了個小廣告，我應該支付你報酬……但我也是小本經營。所以以後你來我店裡買麵包，就不用給錢了。」

    高崢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等好事……他原本倒是想過告訴這位桑普多利亞球迷老闆，是否會讓自己買麵包的時候有折扣，沒想到現在直接是免費吃了！

    他倒沒計較自己給人打廣告所應該收穫的報酬應該遠比免費吃麵包多，連忙點頭：「那真是謝謝老闆了！」

    「是我要謝謝你啊，高。我去看了你們和切塞納的比賽，那個進球真漂亮！」

    高崢有點意外：「誒，老闆當時在看台上嗎？」

    波拉塔笑了：「我當然在，還交到一個新朋友，他也是你的球迷呢！」

    高崢撓了撓頭：「真沒想到我竟然就有球迷了……」

    「有球迷不是很正常嗎？你這麼好的表現沒有球迷才不對呢！」

    「以後比賽時有壓力了，一想到免費了老闆你這麼多麵包，就不能踢的太差了，否則就沒有麵包吃了……」

    高崢一番話逗笑了波拉塔，他哈哈大笑：「放心，就算你踢得臭，也有麵包吃！不是你說的嗎？越是表現不好時越需要支持。」

    「對對對，那我就謝謝老闆了。」

    當高崢抱著麵包離開之後，兒子皺眉對父親說：「免費讓他吃麵包，我總覺得虧了啊，爸。你知道他每次都買很多，而且很快就吃完了……」

    「虧什麼，你懂個屁！」波拉塔對自己的兒子可就沒有對高崢那樣的好態度了，他呵斥道。「那個中國男孩未來肯定不可限量，只是讓他免費吃麵包，就能換來一張抱著我們商品的照片，你上哪兒去找這樣的好事？等他以後出了名，恐怕五十萬也換不來他給我們打這麼一個廣告了！」

    「有這麼……厲害嗎？」被罵了的兒子很驚訝。

    「所以說你懂個屁呢！成天在廚房裡打轉，腦子都要變成麵包了。」波拉塔哼了一聲。

    兒子很委屈：「不是你讓我在廚房裡專心做麵包的嘛……」

    「去去去！趕緊滾回去！」波拉塔對自己的傻兒子真是無語了，抬手把他轟了回去。

    然後他一個人繼續端詳著那幾張照片，想從裡面選出一張他和高崢表情姿勢都最完美的，拿出去列印。

    「這張不行，我眨眼了。這張倒是沒眨眼，但表情有些怪……誒，這張好，這張好，就這張啦！」

    胖老闆一個人拿著小卡片機，笑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

    ※※※

    訓練、比賽，來「水手之家」買佛卡恰，然後再和胖老闆聊幾句，從他那裡知道桑普多利亞一線隊現在糟糕的近況——這就是高崢現在的生活。

    有些單調，但並不乏味。

    相反對於遠離職業足球一年多的高崢來說，他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充實，比他在老頭兒的足球培訓班幫著打打下手，再去踢野球充實得多。

    從六歲開始練球，十五歲來到a米蘭青訓營接受職業足球訓練，他早就已經習慣了和足球為伍的日子，離開職業足球訓練的那一年，才是他最不適應的一年。

    現在天天都能接受正規足球訓練，和高水平的隊友、對手在一起踢球，他感到安心和踏實。

    他突然想起了老趙。當年他因傷無奈離開球隊的時候，面對日新月異，每天都在變得更加陌生的社會，十幾年所學的技能並不能幫他找到一份可以養家餬口的工作，是否有和自己一樣的迷惘和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