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發的沉了。
月兒不知何時落了下去,烏雲密布的天空,再也透不過一絲光亮。
下面的世界靜靜的等待著夜色過去,期待著明日驕陽的再次升起。
這對於很多人是平靜的一天,可是對於燎原戰場指揮部的人而言,比以往更加的忙碌。
深夜剛剛睡下的指揮官鍾健被吵醒了。
鍾健四十多歲,面容和善,眉間有著倦色,人睡下但是沒有脫衣。
雖然中年但是體態健壯,被吵醒也沒有發火,定了定神讓屬下匯報。
聽完下屬的匯報之後,剛剛睡下的鐘健一臉陰沉,戰場指揮部每晚都有一位指揮官坐鎮,今天他值班。
酒館出現刺殺事件,鍾健不動聲色。
這種事沒必要吵醒他,後勤部就能解決,但是他相信下屬是有眼色的一定還有其他隱情。
靜靜聽下去。
被刺殺的是古家的世家子,聽到這鐘健神色動了動,中品世家,宣武省本土大勢力。
等屬下到被刺殺的世家子是古今憶的兒子,鍾健臉色陰沉的可以滴下水了。
鍾健是燎原戰場指揮部指揮官
獠牙戰場是省級戰場可以獨立命名。直屬軍部,少將軍銜,權力相當於副四品,實權人物。
關鍵是無極境的強者。
只是燎原戰場首席指揮官是古海林,今天他沒在防區。
古海林去幹什麼了?
這一個月是古今憶,也就是古東平老爹爭取鹿泉郡駐區部隊裝備部部長的關鍵時刻。
古海林沒在防區就為了此事,古海林自從做了首席指揮官這三年,這是第一次因為私事離開防區。
鍾健隱隱有些頭疼。
看了看天色,他那非人的聽力,只要用心,在指揮部也能聽到異族的嚎叫。
此時夜色正濃,指揮部里還是一片忙碌。
指揮部是二十四時連軸轉的,更何況在省級戰場。
鍾健沒有話,他在思考,這裡的事起來少不得幾家的摻合。
地方上世家,門派,城主斗的是不亦樂乎,可是今日有些過線了。
輩的事輩爭,真是開了刺殺輩的口子,誰都別想好過!
這是底線!
想了想,明了自身立場,鍾健決定秉公處理,也必須秉公處理。
「特令第六防區指揮部嚴令搜查,絕不放過漏網之魚!」
看了屬下出去,他又叫了心腹進來,進屋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面容堅毅。
鍾健直接吩咐道:「樂斌,去第六防區醫院,若是古東平有需要直接轉入戰區總院,把我存的那隻銀雪蓮送去。若是他挺不過來,直接告訴駐區指揮部一定得揪出人來!」
韋樂斌是他的心腹,這代表的是他個人立場。
像這種本地世家鬥爭他不想過問,只是有些人過線了,他必須表個態,有他去就放心了。
這句話的潛台詞是:古東平出了事,一定得有替死鬼!
第六防區指揮部與總指揮部想的差不多,直接下令盤查。
熱鬧的酒館自然是重的盤查對象,直到此時,人們意識到好像被刺殺的人了不得。
古今憶之所以讓謝飛鵬保護兒子,可見對他是很信任的,其實事實也是這樣。
謝飛鵬的執行力很強,一發現中毒他一秒鐘都沒有耽擱。
這為古東平贏來了珍貴的營救時間。
他抱著古東平直奔駐區醫院,表明身份,立刻得到救治,古東平的傷勢才得到緩解。
只是毒性如附骨之疽,普通的解讀藥劑根本就沒有作用。
隨行來的人到了之後,謝飛鵬確定自己在這幫不了忙。
又好聲囑咐胡智偉讓他在這裡守著,其他的人編成了四組,三人一組,輪流照看。
謝飛鵬處理完之後向著指揮部奔去。
無論結果怎樣,首先得告訴老爺,他是古今億的家臣知道很多事。
後續的處理,藥物的調度都得有古今億的指令。
古東平暫時沒了生命的危險。
他感覺現在的自己跌入了無盡的深淵,在一種失重的狀態中遊蕩著。
他明明可以控制住身體,可是手腳不聽使喚。
如同溺水者在掙扎,好似半載入水中,時不時的還能透個氣,可對於上岸無能為力。
這種感覺無疑是糟透了。
等他迷迷糊糊意識要沉淪的時候,他又一次的載入了水中,在此時他好像看到了魚兒在遊動。
魚兒在他面前游來游去,沒有危險,反而親切,不知怎地,他腦海中有一種渴望。
吃
吃
吃了這些魚,它們對自己很重要。
剛有此念,那些魚兒好似瘋的一般向他的嘴裡蜂擁而去,無數隻魚兒密密麻麻的。
當數量積累到一定的程度大多會滋生兩種感覺。
一是讚嘆,二是恐懼。
現在的古東平由讚嘆到恐懼,初見陶醉好奇,一旦紛涌而來由唯恐躲之不及,真是矛盾極了。
蜂擁的魚兒讓古東平渴望浮出水面,可是他的意識愈來愈無力。
直到魚兒開始進入他的嘴裡,潛意識的渴望與慣性般的恐懼交織在一起
無法反抗的感覺讓他抓狂,直到魚兒漸漸消失,他仿佛抓到了根竹竿,猛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