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珊瑚島。
靠近內陸湖的營地中,哥爾特人集結在了一起,他們衣衫襤褸,個個面黃肌瘦,然而那深陷的眼窩中,目光卻格外兇狠。
他們手中緊緊攥著各式冷兵器,有長矛、刺劍、標槍、大錘、戰斧,還有些人拿著火槍,但在缺少火藥的情況下,這些火槍也只充當近戰兵器使用。
而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在艾德曼的命令下,他們準備在今晚前往西海岸,朝著盤踞在那裡的匈利人發動一場襲擊。
這是一場必須要取得勝利的戰鬥,唯有將匈利人擊敗,才得以讓他們生存下去。
然而正當他們集結完畢,打算過去時,卻在那夕陽餘暉下的海平面上見到了烏泱泱的戰艦群。
艾德曼沉著臉道:
「拿望鏡來!」
身旁的衛兵將望鏡遞了過去,艾德曼看向了海面,臉色隨之變得陰沉了起來,他確認了那就是焱國艦隊。
在成為難民的這段時間內,焱國人僅是在珊瑚島周邊部署了數十艘戰艦監視島嶼,他們未曾做出任何動作,而在今天,他們的艦隊卻出現在了海上,很顯然,他們應該是要對島上的人動手了。
再見到這支敵國艦隊,艾德曼卻並未產生太大恐懼,他已經受夠了島上的惡劣環境,如果焱國人要登陸,那正好與他們拼死打一場,便是戰死也無所遺憾。
想到這裡,本來該針對匈利人的襲擊也變得無關輕重了,艾德曼正欲放下望鏡,但卻突然身軀一震。
焱國艦隊的後方,似乎還有另外一支艦隊!
他急忙凝視目光,眨也不眨的看向了海上。
距離還很遙遠,在等待了一段時間後,焱國艦隊後面的視野才逐漸清晰,而艾德曼也終於看清在焱國艦隊的後面竟然是升盧國的玫瑰艦隊!
「是他們?!升盧人!」艾德曼驚呼出聲。
他知道先前焱國人之所以對珊瑚島上的人不聞不問,是因為他們追擊玫瑰艦隊去了,當玫瑰艦隊被他們追到後,一定無法倖免,落到被擊潰的下場。
但現在所看到的玫瑰艦隊卻好像安然無恙,他們的艦隊依然龐大,大大小小的戰艦起碼有數百艘,這怎麼也不像打過一場海戰後的樣子。
「難道說........」
「升盧人投降了?焱國人將他們當做俘虜帶了回來?」艾德曼立刻就做出這個判斷。
但他依然不敢確信,因為在上次的南海戰役中,焱國人可是直接屠殺了所有人。
想到這裡,艾德曼臉色一沉,繼而冷笑起來:
「狡猾的升盧人以為投降就行了嗎?焱國人是要把你們送到珊瑚島來處刑!」
他篤定了這個猜想,於是喝止隊伍道:「暫緩行動,看焱國人登不登島!」
「如果他們登島......做好與他們交戰的準備!」他臉色冷峻,已是視死如歸。
——
另一處海岸。
站在高處的費德里希也正手持望鏡看向海面。
與登島那日相比,如今的費德里希消瘦了不少,然而此刻那雙頰凹陷的臉上卻漲得通紅,其怒容溢於言表。
「這幫混蛋!怎麼和焱國佬一起回來了!」
「他們該不會是叛變投敵了吧?!」
在他身旁的溫斯頓也正看著海面,聞言他沉聲道:「焱國人沒有攻擊玫瑰艦隊,升盧人應該是主動投降了。」
「但投降並沒有用,殘暴的焱國人絕不會放過他們。」
費德里希猛地一揮拳,他已經怒到了極點:
「無恥!這該死的升盧人!他們難道沒看到焱國人對我們所做的事嗎?!」
「這幫混蛋,怎麼能夠投降?!」
「當初我們就不該讓升盧人加入到我們的同盟中來!他們沒有一點用!上次在南海就逃跑了,這次竟然還對敵人投降!!」
「這幫婊子養的!」
「他們這次出航射出了一發炮彈嘛?!這些該死的軟骨頭!」
見費德里希如此憤怒,溫斯頓嘆聲道:「即便他們與焱國人交戰,也絕對不可能打贏。」
此話一出,費德里希放下望鏡,轉而朝著溫斯頓怒喝道:
「你的意思是投降是正確的?!你怎敢為這幫該死的升盧人開脫?!」
「他們的德性我早就和克萊門托說過,然而他卻完全不當回事!」
「要是在一開始就讓玫瑰艦隊打頭陣去試探焱國艦隊戰力,我們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
「現在升盧人投降!你難道還認不清這些人的嘴臉?!」
「愚蠢!」
面對費德里希的怒吼,溫斯頓垂下了陰沉的臉,低聲說:「我沒有為他們開脫,只是說事實。」
「費德里希,你不用這麼激動。」
費德里希聞言雙目一瞪,怒聲道:「我的艦隊幾乎都被焱國人給摧毀完了!該死的升盧人卻夾著尾巴逃了,現在又投敵!」
「我看你倒是想得開!難怪誰也指揮不了!什麼聯軍,屁都不是!」
「升盧人投敵,哥爾特人耍窩裡橫,都欺負到我們頭上拉屎了!你們做了什麼呢?什麼都做不了!哼!」
費德里希的話說得格外難聽,而他之所以毫不顧忌溫斯頓的感受,是因為費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