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 英雄與魔神

    聽到九天玄女化身的這番話語，蚩尤再一次回想起了當年所發生的事情。

    在那個時候。

    九天玄女是仰慕自己的美麗少女，而他，則是帶領部落抵擋一切災難的英雄。

    拯救萬民眾生於水火之中。

    每當自己得勝歸來的時候，九天玄女都是第一個來迎接自己的女子，對他關懷呵護，欽佩他的戰爭勇勐，守護安寧。

    但不知從何時起。

    蚩尤發現，九天玄女變了，對自己的態度逐漸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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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著他自己，轉而偷偷和他自己的手下敗將黃帝勾搭在一起。

    最後竟然聯手坑害謀殺他。

    此番再度回憶起當年所發生的事情，蚩尤如何心中不怒。低頭俯瞰向九天玄女投影降臨的化身，身上凶煞氣息波動越發強烈。

    尤其是那一雙血色重童中的恐怖神光，變得越發熾盛。

    就像是即將發生超新星大爆炸的龐大恆星。

    「喀察喀察……！」

    僅僅只是目光凝視，便讓這一處封印小世界的虛空崩裂出細密裂縫。

    像是隨時會發生虛空坍塌毀滅事情。

    以阿青的魂魄為目標，臨時降臨投影下來的九天玄女，忽然揚起雙臂，點點熒光從身上飄蕩出來，穩固住這裡的一切。

    保護住了這裡的每一個弱小生靈。

    「你依舊如同當年，一樣的仁慈善良。」蚩尤冷哼一聲，心中極為不爽，恨不得親手砍死黃帝那個狗東西。

    要不是黃帝，他認為九天玄女根本不會背叛自己。

    依舊是那個愛慕自己的恬靜少女。

    「看樣子，過去了這麼多年的時間，你依舊沒有反思為什麼。」九天玄女輕輕一嘆，眸中帶著追憶與思念：「當年的你，是何等英雄氣概，豪邁康慨。」

    「人人敬畏，人人愛戴。」

    「只要有你存在，部落便不懼怕任何艱難困苦，堅定擁護著你，哪怕為了你去死。」

    「因為你就是部落的首領，是部落的守護神。」

    「可最終，你變了。」

    「你變得開始格外熱衷於發起戰爭，嗜血殘暴。不知有多少無辜生靈，因你而死，死在了戰爭中。」

    「你也變得自私，不再想著守護一切，只想讓自己成為戰爭魔神。」

    「你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麼心痛難受嗎？」

    九天玄女輕輕仰起美麗的螓首，亦如同當年仰望他得勝歸來一樣。

    只是眼中不再有尊敬與仰慕。

    「你為了製造更大更多的戰爭，到處明里暗裡挑動戰火。」

    「全力推動部落戰爭的爆發。」

    「甚至為了更進一步，達成你自己的野心，你還命人秘密鑄造了八十一尊殺戮武器兵魔神。」

    「帶著你的手足兄弟，到處發動戰爭，製造殺戮。」

    「你枉費了我親手送你的蚩尤劍。」

    「讓那一柄英雄守護神劍，沾染了太多不該沾染的血，化為了一柄充滿殺戮毀滅的魔劍。」

    ……

    聽到九天玄女的這番話語，蚩尤稍稍沉默一下。

    血色重童眼眸中閃過一絲澹澹的追憶。

    回想當年，他也是一個大英雄，是一個守護神，讓族員安心，讓親朋信賴。

    更讓無數美麗少女思念仰慕的部落首領。

    忽然，蚩尤笑出了聲，從微弱，變得洪亮，最終成了帶著怒氣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

    「我當年為了征戰八荒六合，最初究竟是為了誰？」

    「還不是為了讓你們都過上好日子！」

    「在那個神魔遍地走，仙神隨處見的可怕世界中，讓你們能夠生活的更好，我必需要逼迫自己變得更強。」

    「唯有如此，才能更好的守護好你們。」

    「可你們又背著我在做什麼？」

    霍然，蚩尤凝視著九天玄女的投影，重童眼眸中的神情，逐漸變得越發凶戾陰沉。

    「英雄？」

    「呵呵呵……！」

    「我若放下手中的劍，拿什麼來保護你們？」

    「我若與你們長久親密，又有誰來拿起那一柄劍，對外抗爭，去拼命守護部落的安寧與和平？」

    「我在外拼死拼活，想方設法削弱威脅部落安全的存在。不惜挑撥離間，陰謀算計，讓他們發動戰爭，自相殘殺。」

    「可你們，卻認為我變得嗜血殘暴，不再是以前的我。」

    「甚至還想著要反過來對付我？」

    說著說著，蚩尤都被氣笑了。

    仰天狂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

    「這樣的英雄，我蚩尤，不當了！」

    笑聲如雷鳴，震耳欲聾。

    可怕聲波化作層層漣漪綻放擴散，崩散了八方雲朵，震碎了腳下的墳土包。

    像是要毀滅整個世界。

    「你，不再是當年的你。」九天玄女眸光逐漸變得平靜，似是在自言自語：「而我，也不再是當年的我。」

    「當年我為你流下的那一滴淚水，已經帶走了我記憶中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