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5 經常與死亡相伴的人

    「來了嗎？」

    隨著這個聲音的響起，一望無際的海洋前方，少女猶如海市蜃樓般的緩緩出現，來到了方里的面前。

    除了兩儀式以外，還能是誰呢？

    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兩儀式，再看著這片一望無際的漆黑海洋，方里有如自言自語般的喃喃出聲。

    「果然，只有將靈魂的力量消耗到極限以後，我的意識才會進入到這裡嗎？」

    聞言，兩儀式卻是以事不關己般的口氣，說了這麼一句。

    「只是因為你還不習慣，所以才需要這麼麻煩而已，等到你習慣了以後，自然就能憑藉意識進入這裡。」

    「畢竟，這裡可是你的靈魂空間。」

    拋下這麼一句話，兩儀式便轉過身，開始在這片一望無際的海洋上慢慢的行走，如同在散步一樣。

    看到這一幕，方里不由得怔了一怔，反應過來以後立即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向著兩儀式問道：「你這是在幹什麼？」

    「散步。」兩儀式頭也不回的回道：「在這裡漫無目的的散步算是我為數不多的興趣。」

    「興趣？」方里頓時若有所思了起來。

    眼前這個體現自己靈魂本質的心像，倒是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加人性化。

    而且，這種不近人情和隨心所欲的風格，跟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兩儀式也幾乎完全相同。

    不過，這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畢竟，眼前這個少女就是根據方里心中對兩儀式的認識而被重現出來的心像。

    跟兩儀式完全一模一樣，自然一點都不奇怪。

    （記得原著的兩儀式似乎也很喜歡像這個樣子散步吧？）

    其實，與其說是散步，不如說是在深夜的時候進行的遊蕩。

    這種像是標準不良少女才會擁有的興趣，作為出身於四大退魔家族的兩儀家的大小姐來說，怎麼看都有點格格不入。

    只是，如果方里沒有記錯的話，兩儀家貌似在現代也是黑道家族的樣子。

    從這方面來看，作為兩儀家的直系繼承人，兩儀式的這個古怪興趣，反倒挺適合她的。

    當然，兩儀式之所以會喜歡在深夜裡遊蕩，不單單只是因為興趣而已。

    「黑暗是可以被利用的。」

    仿佛能夠窺視到方里心中的想法一樣，兩儀式一邊漫無目的似的行走著，一邊以慣例的不近人情的口吻，如此說道。

    「不是也有那種一旦到了黑夜，那就會莫名的情緒高漲的傢伙嗎？」

    「你心目中的兩儀式便是這樣的人。」

    「而那些擁有著同樣興致的人，想必殺起來的感覺一定很令人迷醉吧？」

    令人不寒而慄的話語，就這樣從兩儀式的口中傳出。

    但是，方里知道，兩儀式說的都是實話。

    從某方面來說，兩儀式其實跟黑卡蒂非常的像，內心一直都因為無法被填滿的關係，根本沒有活著的實感。

    只不過，黑卡蒂是因為自身身為無限的容器的關係，兩儀式則是因為起源是「無」的關係，本質上不同，但性質上卻是一樣，都覺得內心極其的空虛。

    在這樣的情況下，為了找到活著的實感，兩儀式所想到的方式便是殺人。

    所以，這個少女經常會在深夜的時候進行遊蕩，只為了找到能被自己殺死的對象。

    「可惜，這裡沒有人可以殺。」兩儀式沒有將目光投至方里的身上，只是這麼說道：「不過，在這裡也絕對不會覺得無聊就對了。」

    這句話，同樣是實話。

    方里的靈魂空間裡可不是什麼都沒有。

    那一望無際的海洋里，每一滴的水珠都記錄著一種死亡。

    雖然無法殺人，可兩儀式在這裡的話幾乎無時無刻不在經歷著比殺人刺激百倍千倍的記憶。

    若是換了一個一般人，那早就發瘋了。

    或許，只有像方里和兩儀式這樣能夠理所當然的接受死亡，甚至理解死亡的人，那才有辦法在這裡待下去吧？

    「然後呢？」兩儀式沒有任何來由的轉移了話題，直言不諱的詢問道：「你來這裡是打算做什麼？」

    話是這麼說，但兩儀式的口氣很明顯就是知道個中緣由的。

    方里並不討厭這種冷淡又一針見血的態度。

    基本上，方里是那種只要不是心情不好，那就不會在意別人的挑釁乃至冷淡的對待的人。

    於是，方里同樣直言不諱的開口。

    「教我使用眼睛的方法吧。」

    沒錯。

    這就是方里現在最想要的東西。

    因此，方里這一次回歸主神空間，即沒有去訓練場，亦沒有去試煉之塔，而是直接躺下就睡，用聖痕耗盡靈魂的力量，從而使意識深度沉迷，進入自己的靈魂深處。

    為的，就是學習直死魔眼的運用方式。

    然而，兩儀式的回答更乾脆。

    「我早就說過了，我不會教人。」

    確實，兩儀式有這麼說過。

    「但是…」方里有些漠然的說道：「你會殺人吧？」

    聽到這句話，兩儀式才終於是停下了腳步，轉過頭，將視線投至方里的身上。

    那個眼神，讓人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