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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古樸悠遠的鐘聲劃破寂靜的夜,飄蕩在內城河上。樂筆趣 www.lebiqu.com
似是被鐘聲驚擾,城內本是低頭靜默的芙蓉骨朵兒竟在這一刻紛紛鬧騰了起來,一簇接一簇地舒展開了葉瓣。
沒多久,寧靜雅致的古城就被托放在了盈盈淡粉色的花海。
風一過,濃淡適意的花香盪起漣漪,幽幽飄散。
美極。
就是可惜了,這一切都發生的靜謐無聲。
除了少數幾位半夜睡不著起了身倚窗強賦新詞的,有幸窺得了丁點絕色來賦詩畫,便只有某些熱愛或者只能活躍在陰影裡面的生物暴殄天物的被塞了一鼻子花粉。
其中就包括太叔妤。
「咳,咳咳咳!」
模樣潦倒的枯瘦女人,仰倒在一叢雜草熙攘的墳包子上。
她捂著胸口蜷縮著,被迎面而來沒躲過的一暴花粉嗆住,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喘。
好半天終於咳完了,剛積累下來的那點子力氣也耗了個乾淨。
雙目無神,癱著。
被逼紅的鼻子隱藏在滿臉的泥濘里,看著活像只死汪。
但這還不是最慘的。
最慘的是她身邊還有一隻真的「汪」!
剛這樣腹誹著,耳邊就又緩慢而持續地爬上了熟悉的沉重陰狠的喘息。
她膩煩極了,卻也還是不得不轉過去僵硬地脖子,耐著性子去看,然後思考如何找到突破口,逃命。
死是不可能死的,沒虐回來之前是絕對不可能死的!
在這樣荒涼死寂的亂葬崗地,太叔妤都還能聽見前兩天還繾綣在耳邊的情話——
「太叔,再幫我最後一次,拿你的心給她做藥引救她一命。以後我會做你的心,我們成親。」
終於願意成親了!
好稀罕哦,麼麼呸!
雖然心知肚明只是一場散心的修羅場模擬遊戲,死亡對於星際原著居民的太叔妤來說,只是完成一場度假回歸真實生活而已。
但她就是不甘心啊啊啊!
哪怕是她自己選擇的虐文模式虐虐更健康,也不行。
所以在最後時刻,已經達成「與質子成親」的終極任務可以選擇回歸與否之時,太叔妤冷漠臉,按下了「否」。
擬人態的天腦是個少年老成的萌妹子,見狀依依不捨的獻出了意味深長的離別飛吻,再放下最後一個外掛,脫離了宿主。
留她孑孑然然一個人在這兒當位面的無業游民。
說通俗點就是,她現在是地地道道的「普通人」了。
商城關閉,什麼都調不出來,所以,她要怎麼解決這隻獨屬南疆土特產的「屍狗」?
太叔妤有點方。
但她偷瞄到了自己僅剩的外掛一角,為了不使人設崩,她努力撐起「不方」的面子工程。
山嶺是座廢棄的亂葬崗。
離姑蘇城不過十里,正值月初,一彎弦月高高地掛在天邊,冷淡的銀輝灑落,照得山體森木拓影幢幢。
而在這影影幢幢之間,一叢癱在地上稀泥一樣黑黝黝的活物,支著兩顆綠油油的大眼珠子,似是終於歇好了腳,又在活動了。
它朝著太叔妤癱倒的墳包子穩穩逼近。
在那癱活動的活物背後,不遠不近的還包饒著另一圈,也閃爍著泛綠光的珠子,不時低低嗷叫一聲。
太叔妤看著那圈子嗷叫的東西一時覺得從沒有過的可愛,一時又鄙夷的不要不要的——
身為一嶺之主、現在又正適合群毆挑單的狼,這麼怕一隻癩皮狗真的合適麼?!
但無論她如何想,物種的絕對壓制就放在那裡。
哪怕那只是一隻屍狗,也是在亂葬崗浸潤透了陰煞之氣的狗。
哪怕此刻飢腸轆轆的頭狼如何渴望不遠處還帶著一點活人氣息的獵物,也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耳角突然覆上溫熱,伴隨著絲縷黏膩的液體滴落下腥臭嘔心的味道,還有斷續的似興奮又似小心翼翼壓制著的喘息。
太叔妤渾身雞皮疙瘩一陣叫囂,好勉強才調動起來右手,「使勁」地朝著正舔舐她耳垂的屍狗甩過去一巴掌!
啪。
輕若羽毛。
雖然如此,那隻屍狗也被她耗得厲害,那巴掌沒把它打倒,卻是被緊跟而來的不大不小的風颳了刮,倒了一邊。
然而僅片刻,它搖搖晃晃又爬起來,支著條瘸腿,死死盯著太叔妤的綠眼睛亮得驚人。
含義不言而喻。
太叔妤扯扯唇角,因為失力而半闔著的一雙眸子充斥著嫌棄,但除了嫌棄之外,在外人看來,「好像」也沒有多少其他的情緒……
尤其是正常人該有的恐懼,真的是一丁點也瞧不到。
怎就死不了呢?
不遠處的一截老樹橫支出的粗大枝丫子上,一個一身花里胡哨的彩色袍子的少年正晃蕩著只腿,無骨蛇似的,半倚半坐地在那兒看戲,看得津津有味。
想了想,他從脖子裡掏出了截什麼東西,含在嘴裡。
繼續。
只是下方接下里的發展卻是很明顯的不如他意。
下面癱倒在墳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