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歡的人?」
盛纖猝不及防撞入陳識檐深不見底的視線中。
「對啊,」周尚錦繼續說,「檐哥你不知道,盛纖高中時就喜歡那人了,天天攢錢給他送牛奶送麵包。」
牛奶和麵包。
陳識檐眼神更深了。
他有乳糖不耐,喝不了牛奶,也不喜歡吃麵包。
他想到季朝軒,又很快排除,那小子在他這連記憶都沒有留下,不足為懼。
一瞬間很多個人名閃過他腦海。
他沒有繼續問,攥著盛纖的手也沒鬆開:「開車來的?」
「沒有,識檐。」盛纖很鎮定,其實冷汗都出來了,雖說周尚錦不知道她喜歡的人是陳識檐,可這男人直覺太敏銳,她高中送了那麼多牛奶和麵包,但凡他用心回想
「嗯,我喝酒了,正好有事,先走了,禮物回頭讓人補上,」陳識檐對周尚錦說完,才看向盛纖,無波無瀾,「開車送我回去。」
他還真是使喚她使喚的得心應手。
明明說斷了,他現在又做什麼?
舊情復燃?
盛纖想拒絕,可陳識檐根本不聽她解釋,鑰匙砸她懷裡,直接出門。
門童把車泊好,陳識檐坐上副駕駛,盛纖沒有選擇的機會,心想不就開個車嗎,她拿駕駛證不到半年,他不怕出車禍就行。
盛纖心裡有氣,到底不敢開太快。
她不想和陳識檐雙雙進醫院。
車停下,陳識檐從假寐中清醒過來,看著外面熟悉的別墅,挑眉。
她走這段路比他還熟。
「剩下的路讓保安給你開進去,我先走了。」說著,盛纖要解安全帶。
手被摁住。
陳識檐似笑非笑看她:「盛纖,裝挺好啊。」
「有喜歡的人,還來招惹我,」拇指用力擦過她嫣紅的嘴唇,像是拂去不乾淨的東西,語氣變得危險,「拿我當什麼?解悶的玩意?」
「識檐,」盛纖抬頭,不怕死的和他對視,「誰敢拿你做消遣。」
「也是,」陳識檐露出森森白牙,「上次有這個念頭的,被我丟去南海餵鯊魚了,盛纖,見過鯊魚吃人嗎?他被撈上來時,沒了條手臂,很可憐呢。」
盛纖知道他手段殘忍做事狠辣。
卻是第一次從他嘴裡聽見赤裸裸的威脅。
「上次醫院那小子,你們睡了?」陳識檐換了個話題,狹長的鳳眸微眯,觀察著她的表情。
盛纖不甘示弱反唇相譏:「識檐,我們斷了半個月了,你現在問這個問題,不合適吧?」
陳識檐的手擦過她細嫩的脖頸,微笑:「纖纖,聽話,別說讓我不高興的話。」
「你知道的,你說謊,識檐聽得出。」
除了上次在醫院,盛纖第二次聽見他叫她小名。
說不出什麼感受,只覺得荒唐。
「識檐是捨不得?」盛纖嘲諷,「要是捨不得,你不結婚,我可以考慮要不要和你保持下去。」
她最大的底線,就是陳識檐不能結婚。
她甚至不奢求對方會給她名分。
「捨不得?」陳識檐像聽見笑話,「盛纖,我只是還沒睡、膩、你。」
盛纖心再一次被刺痛。
但凡陳識檐對她有一點感情,都不會用這種話羞辱她。
沒睡膩。
盛纖自嘲,她對陳識檐的用處,不就只有這個嗎?
上次醫院陳識檐說的話,又冒出來,狠狠扎進盛纖的血肉里,扎的血肉模糊。
「那真不巧,」盛纖眉眼彎彎,「偏偏我對識檐睡膩了」
放在她脖子上的手驟然收緊。
「盛纖,你還真是不怕死。」
「咳、咳咳,」盛纖眼前冒著白光,用力掐著陳識檐的手想讓他放開,「陳識檐,你放開我」
倏忽他們之間的位置顛倒。
陳識檐解開她的安全帶,將她整個人提到身上坐著。
盛纖頭不小心撞在星空頂上,疼的眼冒金星,察覺出陳識檐的意圖,她第一個想的是,還好車停在角落,不至於太丟人。
第二個反應是掙扎,陳識檐力氣很大,輕易摁住她,看她眼圈通紅,探下去的手指伸出,捻著指上水光,笑的惡劣:「盛纖,你的身體比你本人要誠實。」
盛纖氣的差點暈倒。
他的人一直跟著盛纖,他知道盛纖除了上班下班,連周末都不怎麼出門。
更別說和醫院那小子有什麼。
可他偏要從她嘴裡聽到實話。
「陳識檐,你到底要做什麼?」緩過那陣疼痛,盛纖是真委屈了。
她眼巴巴跟在陳識檐屁股後面跑時,他從不回頭看她。
她要走了,他整這一出又是為了什麼?
挽回?
他怎麼不等她和別人結婚生孩子了再來挽回?
「不叫識檐了?」陳識檐哼笑,眼底是冷的,「盛纖,我不計較你之前說的話,你還是能回我這。」
「那你的相親對象呢?」
「等我們結婚,再斷,」陳識檐掐著她的下巴要親上去,語氣多了他自己都沒察覺的誘哄,「不會讓你做小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