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風塵僕僕日夜兼程趕回來的木夏在踏進王府門的那一刻便覺得哪裡不太對,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王府這幾年一直像一潭死水,但今日他打進門起便覺得似乎有一絲漣漪,但具體是哪裡在波動卻又說不太好。
可能是自己路上受的折磨太多,所以想多了。
木夏匆匆來到主院,窗子半開著,隱隱可以看到自家主子的身影。
正要邁步往裡進,便看到了抱著劍站在門口的春山。
不過大半個月不見,春山似乎憔悴了不少。
他不在,只春山一個人,確實會累一些,可春山那難掩激動的熾熱眼神又是為哪搬?
以往春山看到他向來是不屑一顧的,今兒這是怎麼了?
木夏越過春山進到屋內跪下,恭敬道:「主子,屬下回來了。」
「嗯。」蕭徹看了他一眼,見木夏鬍子拉碴一路風塵,便道,「辛苦了,去休息吧。」
木夏:「???」
主子都不問他這一路的經歷嗎?
木夏爬起來後順便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多日不見,他家主子臉上的神情更冷了,看似與以往沒什麼不同,但周身仿佛都寫滿了不爽二字。
主子這幾年清心寡欲無欲無求無悲無喜,怎的就突然將不爽寫了出來?
雖心好奇但不能問。
雖主子不問但他也得自己主動交代。
「主子,我去了沈公子的流放之地,那裡的官員說他根本就沒到過那裡。」
站在門口的春山仰頭看天,你當然找不到人了,那人正在蘭川河上醉生夢死逍遙快活呢。
蕭徹又「嗯」了一聲,面部表情非常平靜。
木夏覺得王爺的反應不對勁,但也覺得情理之中。
畢竟當初春山說他已經死了,那必然是真的死了的。
主子讓他去看看,也只是確認一番罷了。
如今這樣的結果主子一定早有心理準備了。
劉公公輕咳一聲:「木侍衛,你先下去歇著吧。」
那位爺那日明明說「明個兒見」,但這都好幾日了,也沒見著個人影。
春山去跟人,人卻上了畫舫,日日飲酒作樂不下船,連春山都不知道該如何靠近,家裡這位的臉則一日黑過一日。
木夏再提,怕是也要跪了。
木夏恍惚的看了一眼門口的春山,只見春山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他。
木夏:「」
木夏硬著頭皮往下說。
「主子,屬下在回來的路上得到了華神醫的消息」
「華神醫?哪個華神醫?」劉公公倏地看過來,一臉緊張的盯著木夏。
「華融,華神醫。」 木夏道。
「華融?」劉公公激動道,「他在哪兒?你馬上帶人去尋他。」
「劉公公莫急。」說起這個,木夏也一臉喜色,「我已經將華神醫帶回來了。」
聞言,蕭徹也忍不住看了過來。
春山從門外挪到了門內,也一臉希冀的看著木夏。
劉公公卻沒了喜色皺起了眉,不確定地問:「華神醫跟你回來了?」
「是。」木夏重重點頭,「雖說出來令人不敢置信,可華神醫確實跟著屬下回來了。」
劉公公眉頭皺的更緊了。
神醫華融被百姓們稱為活菩薩,只要是人,有銀子沒銀子只要遇見了他,他都給你治,當然了,也不管好人壞人。
可唯有一種人他不治,那就是姓蕭姓之人。
華融師從陽穀山醫聖,醫聖有一子名陸令安。
華神醫是醫聖關門弟子為師兄,陸令安小他三歲,為師弟。
華融喜歡鑽研醫術,而這陸令安卻一心想要來京里當太醫,闖一番天地。
陸令安也如願入了太醫院。
沒人知道他來自陽穀山,沒有根基的小太醫仕途並不順。
那年,是當今登基的第一年,宮裡一個娘娘病了,太醫們束手無策,皇上大怒,要砍了那些沒用的太醫。
這時,陸令安站了出來,說他有一套祖傳的針法可以試一下。
陸令安為那娘娘行針,才下了三針,那娘娘便死了,皇上大怒,命人砍了陸令安的雙手,將他扔出了宮。
那日恰好華融前來京里看他師弟,救了自家師弟一命,不然那陸令安可能就躺在那裡失血過多而死了。
自那以後,華融便放出話來,陽穀山絕不會醫治一個蕭姓人。
無論與皇家有沒有牽扯,只要你姓蕭,陽穀山就不治。
蕭徹傷了腿後,太醫們都沒了辦法,趙太醫說若是能找到華神醫前來醫治一番或還有一絲希望,所以他們一直在尋華融的蹤跡。
但華融一直行蹤不定,找了這麼多年也沒找著人,且,他還發過不醫治蕭姓之人的誓言,即便找到了也很難辦。
可現在,他竟然跟著木夏回來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你確定是華融華神醫?」劉公公問。
「確定。」木夏點頭,「屬下已經仔細查證過了。」
劉公公知道木夏的本事,絕不會信口胡說,說查證過那一定是查證過了的,可,這事兒透著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