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樂來兮挽著高雅明耀的髮髻,淡雅卻高貴的走進鏡月台。
當然,因為她的頭髮不足,在奉了王命的飛霞的強烈要求下,不得已才用了假髮墊了墊。
那淡雅別致的雲淡香飛髻上,別著三圈兒細小、璀璨的瀚海珍珠,如雲一般自然流淌,髮髻一側戴著金絲環月如意寶釵,下垂的流蘇熠熠生輝,明艷照人。而另一側,則是一朵赤金打造的幽蘭,實質金貴,魂則淡雅。
飛霞為了配這獨特美麗的髮髻,又與她選了翡翠煙羅綺雲裙,那裙尾略長,用金線繡著明晃晃的雀金尾羽,一步一生輝。
經飛霞這麼一拾掇,樂來兮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披金戴銀,流光溢彩,膚如凝雪,唇紅齒白,如此高調的美麗,樂來兮暗自驚道,「這還是我嗎?」
與北冥即墨行完禮,樂來兮剛抬起頭,便吃了一驚。所有的人都動也不動的凝望著她。
本就擦了胭脂的小臉兒此刻更紅了,樂來兮剛要走上自己的位子,卻被回過神來的北冥即墨叫道:「東極,上來。」
坐在正位上的北冥即墨目不轉睛的望著樂來兮,直到她在自己的身邊坐下。坐在北冥即墨左邊的江蒂娥笑道:「妹妹今日真是絕色明艷,讓人不禁傾倒。」
「姐姐過獎了。」樂來兮起身,對江蒂娥行了一個福禮。
隨著北冥即墨的一個揮手,絲竹管弦之聲響起,宴會正式開始。
酒過三巡,北冥即墨與公羊旦互相客套一番,說了一些互敬互佩的話語,而後,公羊旦與太史卿斟酌起來。
每次舉杯,樂來兮只是輕輕的點上一點,菜食更是不碰。
「怎麼了?不舒服麼?」北冥即墨突然傾身,低聲問道。
他剛靠近樂來兮時,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蘭香,香味清淡,卻透著誘人的絲蘊。
「好香。」他又低低的說了句。
樂來兮自動忽略他那一系列「猥.瑣」的動作,只是輕盈道:「只是,怕嘴上的唇脂被抹掉。」
她身子坐的筆直,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儘量讓自己的行為看起來像一位高貴的夫人。
可是,那雙靈動的眸子卻出賣了她,說話時,她的眼睛不經意間眨了一眨,如明月般皎潔,似水彎彎。不知為何,北冥即墨的心開始跳躍,不能自控。
尤其是,在盯了她那櫻紅柔軟的小嘴之後,他突然有一種衝動,想把她唇上的唇脂全部吃掉。
樂來兮心裡怒極,她不明白,為何每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北冥即墨總是對自己如此特別,弄得她每次都像怪物一樣被人盯著不放。
果然,坐在遠處的張姬、陶姬自打進來便互相擠眉弄眼,倆人不時的竊竊私語。
「張姬,本宮看你一直與陶姬說的歡暢,你們二人在說什麼呢?」江蒂娥突然道,把正在說笑的張姬與陶姬嚇了一跳。
張姬忙起身低頭道:「娘娘,妾與陶妹妹在說東極姐姐的髮髻,真是明艷動人!妾,失禮了……」
張姬的聲音聽著像南郡的,江蒂娥覺得十分親切,不禁道:「東極妹妹的髮髻確實美艷,卻又不失高貴。說起來,東極妹妹的頭髮……」
江蒂娥突然止住,北冥即墨似乎不悅,她意識到自己多言了。
她的面上漲的紫紅,手指艱難的絞著帕子。張姬見此情形,也深深的埋下了頭,動也不動。
樂來兮不知道張姬是無意挑起這個話題,還是別有用心。
關於她的頭髮,其實她早就有意無意的做出了解釋,她曾得過一種脫髮病,一年前,師父千辛萬苦的找到一種叫朱紫榆的一種草,加以黃仙、地母、靈芝等珍貴藥材一起熬製成藥丸,服用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她的脫髮病才得以根除。
在重華殿時,她也是這麼對公羊旦說的。
「哈哈哈哈……」公羊旦舉杯,對江蒂娥道:「娘娘說的對!想今日在重華殿,貧道初見兮兒時,也大吃一驚,看來,兮兒的脫髮病真的被治癒了。」
說畢,公羊旦又轉向北冥即墨,「殿下如此厚愛兮兒,貧道代小徒謝過殿下。」
北冥即墨和顏悅色的幹了一杯,又沖江蒂娥微微點頭,江蒂娥心中的忐忑這才消失大半。
「傳聞鬼音大師是一個白髮老者,如此得見,卻讓本宮大吃一驚。正妃姐姐覺得呢?」一直沉默不語的皇甫嫣然突然說道,江蒂娥微怔,其實,她也覺得很詫異。
樂來兮禁不住捂嘴,而後笑道:「眾位姐妹不知,家師不僅稟賦高雅音技,更擅養生之道,你們看著家師年輕,其實,他已經年過古稀。」
聽她如此說,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無比吃驚的顏色,樂來兮就知事這個樣子。其實,直到現在她也不適應,自己有一個看起來那麼年輕英俊,實際上已經年過七十的老頭兒。
這種感覺很彆扭。
樂來兮一直把夢想中的師父當成爺爺,結果爺爺一來,卻像哥哥。
詭異!這種感覺太詭異了。
說到這個話題,太史卿也不甘落後,大笑一番後道:「公羊兄!你說你鑽研什麼養生之道?如今倒好,咱們哥倆兒走在一起,倒像是爺孫。」
在座的人,都笑了。太史卿說的真實風趣,可是也不失真。這公羊旦,看起來實在是太年輕了。
氣氛好像瞬間被打開,原本一張張緊繃的臉都笑成了花。
隱藏在樂來兮心中緊張的情緒被打消,便跟著眾人一起說笑起來。幾個女人又有意無意的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