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微弱的火光,穿過荒蕪的廢墟,鐵渣來到了倒塌的廟宇前。
廟前的地上橫七豎八的倒著圓形的石柱,有些斷成數截,有些從中間開裂,有些只剩下方形的基座。這些石柱的表面凹凸不平,千瘡百孔,讓人難以想像,這裡到底遭遇了怎樣的災難。
思緒之間,他越過凌亂的石柱群,走上了廟宇的階梯。低頭看去,階梯全是由巨大的石塊砌成。此刻,石塊的表面坑坑窪窪,到處爬滿了裂紋,像是被無形的巨力轟擊過一般。
轉眼間,他踏上了最高一級階梯。抬頭望去,廟宇的大門已經倒塌。兩根門柱,一根歪斜著,一根從中斷裂。許多亂石堆在了門口,塞住了去路。站在門前,依稀可見一絲微弱的火光,從亂石的縫隙中透了出來。
他左右張望,很快就看見廟宇的側面有一處破損的牆壁。他走過去觀察了一會,發現這裡似乎被人修繕過,作為廟宇的臨時出入口。
有人?
鐵渣皺了下眉頭,走進牆壁的缺口。前方豁然開朗,廟宇的內部十分空曠,到處都是倒塌的石柱和建築殘骸。仰頭望去,大部分屋頂都塌了,只剩下些斷石碎瓦。皎潔的月光從縫隙里透了進來,灑在了斑駁的地面。
然而,即使塌成這樣,仍然不會讓人產生危險的感覺。似乎經歷的時間長了,那些倒塌的地方已經形成了某種穩定的結構。
轉頭望去,廟宇的中間有座石砌的祭壇。祭壇上砌著個大火盆,火盆內跳動著一絲純白色的火苗。那微弱的火光,就是從這裡散發出去的。
他走了過去,站在祭壇前望著跳動的火苗,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仿佛這裡就是他的避難所,回到這裡,一切都安全了。一股濃濃的倦意涌了心頭,他不自覺的放鬆了下來。
火苗散發著淡淡的暖意,自從燃油耗盡後,他就再也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溫暖。
他就這樣呆呆的望著火苗,不知道過了多久……
「來自遠方朋友,在你面前的是輝煌神廟最後的火種。」
側面傳來一個蒼老而又渾厚的聲音,鐵渣轉頭望去。只見那廟宇的深處,緩緩走來一位端著蠟燭的老人。這位老人身材高大壯實,穿著灰色的麻布袍子,胸前掛著一串五顏六色的大木珠,腰間綁著一條大麻繩。
老人來到身邊,一手端著蠟燭,另一隻手向他伸了過去,同時說道:「你好,朋友,我是科贊·血狼,聖火的守護者。」
鐵渣握了上去,老人的手掌寬厚而溫暖。就著微弱的火光,他終於看清了老人相貌。這是一位面目慈祥的長者,他的臉很寬,臉上的皺紋很深,可雙目卻炯炯有神,顯得非常明亮。
「我是鐵渣,這是我的邀請函……」說著,他從衣兜里摸索出一個小紙筒,遞給了老人。
老人打開紙筒,取出捲軸仔細地看了好一會,然後抬起頭,望著鐵渣,鄭重的說道:「朋友,請隨我來。」說完,老人端著蠟燭,走向了廟宇的深處。
鐵渣快步跟了上去,然後從衣兜里掏出最後一塊壓縮餅乾,撕開油紙,一邊走,一邊吃了起來。
(本章未完,請翻頁)他已經很多天沒吃過東西了,原本這是留到最後,作為一絲期盼用的。然而,現在已經到了神廟,不至於餓死了,於是他就開吃了。
「朋友,你……」老人聽見吃東西的聲音,停下腳步問道。
「吃……吃東西啊。」鐵渣一邊吃,一邊說道。
「好吧,我們等一會。」老人說道。
「邊吃……邊走啊。」鐵渣說道。
「朋友,我們行走在紀念先祖的殿堂,一邊走一邊吃東西,不太合適。」老人微微一笑,說道。
「知道了。」鐵渣應了一聲,三下五除二的吃光了壓縮餅乾,拍了拍手上的殘渣,說道,「吃完了,走吧。」
老人點了下頭,轉身朝神廟的深處走去。
鐵渣跟在老人的身後,走過一條長長的通道,再走下一條深邃的樓梯,進入了一個拱形的,類似防空洞的地下通道。
鐵渣好奇的四處張望,這地下通道很大,兩邊似乎擺了不少東西。老人的燭光太昏暗了,他看不清是什麼,於是掏出手電筒,照了過去。
刺眼光束中,通道的兩旁顯露出一具具鏽跡斑斑的機甲……
鐵渣正想走過去看清楚點,就在這時,覺察到異狀的老人連忙轉身回來,阻止了他繼續使用手電筒,說道,「這裡是英靈沉睡的殿堂,不能用手電筒照,這樣會打擾他們的長眠。」
「這些機甲還能開嗎?」鐵渣問道。
「內部都損壞了,大多數隻剩下空殼。」老人回答。
「那還留來幹什麼?」鐵渣問道。他今天的話有點多了,不過這些天來,他都是一個人,除了偶爾跟愛麗絲說上兩句,基本沒有說話的機會。
「這……」老頭頓了頓,說,「以後你就明白了,來,我們先去資料室。」老人發現這年輕人閒不住,必須找點話說,不然又會到處惹事。
「資料室?我想我們應該先去吃點東西。」鐵渣建議道。他好些天沒吃東西了,全是靠那支「生命之火」的余效支撐著身體。
「資料室有熱水,有餅乾。」老人勸道。
「又是餅乾……」鐵渣失望的說道。這些天,他已經吃餅乾吃到怕了。
「餐廳里有塊麋鹿腿,等我們查完資料,我就給你弄吃的。」老人說道。
「不能先吃東西嗎?」鐵渣實在有些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