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學堂處。
學堂內的學生們正按照李淳生的要求大聲誦讀文章,而李淳生正在院子門口處與一名頭戴黑色高帽,身著黑袍的男子交涉著。
男子一身錦織黑色勁衣,頭戴一頂高帽,臉上戴著一副黑色面具不知其樣貌,領口兩側分別有一朵紅色彼岸花刺繡,左肩處佩戴著黑色的獬豸肩鎧,腰間佩戴一枚白玉玉牌,上刻『夜梟』二字。
「不知日巡遊何事拜訪?」
李淳生略有疑惑,也生怕這巡遊使的拜訪讓學塾的孩子們看見再起了誤會。
「有兩件事情」
黑衣男子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件,信封上的字跡蒼勁有力。
「這是榮京李家的來信,還有」
黑衣男子交出信件,便把剛才雲淑一家的事情向李淳生複述了一遍,說完看了看四周並無人注意,便迅速閃身離去。
李淳生在黑衣男子走後迅速打開信件,上書
「三月之內,務必返京——李榮盛」
閱讀完片刻,信件化作一陣塵煙消散在空氣之中。
李淳生仰頭長嘆一口氣,大袖一揮便又入學堂。
學習的時間往往是枯燥且乏味的,但伴隨著放學下課,每一名學塾的學生卻又是開心的。
雖然入了冬後白天的時間變短了,但是李淳生似乎是忘記調整自己講書的時間,當下學時分,天邊已經有了一抹昏黃之色。
學生們三五成群,結伴往鎮上走著,而雲啟雲承,兄弟二人則是單獨一起,似是不太願意與大夥聚在一起,慢慢地走在了眾人的最後方。兩側則是大片冬日光禿禿的田地。
這時從最前方開始的學子開始忙忙地往一邊的田地閃躲。
迎面而來一條半人多高的大黑狗,齜牙咧嘴看得人不由得打怵,而大黑狗身後一名身著雪白錦衣的青年人,腰懸一把三尺長劍,劍柄的材質一看便知價值連城,似是京城人家的公子一般。
黑狗齜牙咧嘴閒庭信步地走向雲啟,雲承二人身前,雲承膽子小雙腿已經有些發軟,因為這狗已經跟自己差不多高了,而雲啟則是拎著有些走不動道的雲承往一邊避讓。
但是黑狗不像是無視其他人一樣,像是故意攔路一般迎著兩兄弟而來。
雲啟一隻手拎著雲承的後衣領,一手沒入懷中,懷中一個小木盒在頃刻間便化作一把小手弩,這是雲淑給雲啟用於防身的機關弩。
因為李淳生那偏門的喜好,以前鎮上的先生走後,只得都到青雲山下他的書院讀書,路途也不短,雲啟的性子也還算老實,便有了這把弩防身。
雲啟的心裡也有些沒底,這黑狗一臉兇相,後面看似是其主人的白袍貴公子似乎也不是善茬,但是直接把機關弩掏出來,結果人家就這麼走過去了,惹得這大人物不高興不好說,再心生記恨就不好了。
就在黑狗近在眼前,兄弟二人的心快提到嗓子眼時,大黑狗突然在兩人身前坐了下來,吐著舌頭,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又回頭無奈地看了看身後白袍男子,似是在表達些許的無奈。
又回頭在兩兄弟反應過來之前順勢用頭一蹭兩兄弟,雲啟也意識到這一人一狗並無惡意,但本來在手中的弩箭卻在嚇得一激靈的瞬間脫手被從懷中帶了出來。
「啪嗒」
三人一狗相視一陣無言。
瞬間黑狗像是見了鬼一樣,嗖地一下跑到白袍男子懷中,嗚咽地發出聲音似是受了多大委屈。
這場景也是看蒙了眾人,雲啟也有些懵,的確這狗兇悍的外表下這麼溫順已經跟小鎮上那些見人就咬的狗不一樣了,這一系列行為也過於通人性了一些。
「看什麼看,沒見過養得貴氣的狗嘛?!」白袍男子向身後怒喝一聲,嚇得那些剩下的學子紛紛加快步子離去。
兩兄弟也想走,卻被抱著狗的男子攔住。
「兩位小兄弟,我家大黃把你倆嚇著了,我在這先替他給你倆賠個不是,不過大黃性子很乖的。小兄弟你這過分防備的樣子可能讓他有點委屈了。」
白袍青年邊說邊把大黑狗一把扔下。
「大黃?」雲啟小聲嘀咕了一下,這狗通體漆黑似墨唯獨眼上有一對黃點,哪兒黃了?
雲家兩兄弟木訥地點點頭,雲啟也迅速收好掉落在地的木弩。然後看向白袍男子一陣失神,夕陽餘暉下原本雪白的長袍上映現出一道道流光一般的色彩,一朵朵五彩雲紋出現在衣服之上,腰間那柄長劍劍柄伴隨著劍鞘也熠熠生輝。
細看這人云啟忽然覺得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說不出來,但此人的眉宇間像極了自己的父親,但自己父親好像也沒有向家裡人提起過他有什麼兄弟,也從來沒有說過關於自己爺爺那一輩的事情,難不成這人,會是自己的小叔叔?
白袍青年見雲啟有些發愣,便說道:「小兄弟,你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雲啟也說道:「我見您也感覺十分眼熟」後半句似是卡在喉嚨里怎麼也說不出來,確實,怎麼說也不能說他長得像自己爹吧,於是雲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頭。
「你長得這麼凶,為啥感覺這麼慫呢?」
雲承小手一邊扒拉著大黃一邊說道,而大黃明顯不是很想理他。
「小兄弟你將手伸出來。」白袍男子向雲啟說道。
而雲啟也鬼使神差的將右手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