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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安自然能猜到來請自己的人不是跟張居正有關係肯定就是和馮保有關係,畢竟現在和他產生聯繫的達官貴人中,就這兩傢伙。筆神閣 bishenge.com
「可以。」
何子安回了一句。
如何子安所料,這人就是受張居正吩咐來請何子安去張居正府上的游七。
見何子安沒有拒絕。
游七則忙吩咐道:「伺候公子上車。」
於是。
張府的豪奴便匍匐在地,充當著上馬石,讓何子安踩了上去。
何子安進了馬車,一開始倒也被寶蓋車內的奢華亮花了眼,但當馬車行進起來時,他卻發現整個馬車抖得厲害,若不是底下有錦繡裀子托著屁股,絕對會被抖散骨架。
「可否慢些,本公子還想看看一這京城的市井」。
何子安說了一句,馬車慢些自然抖得也沒那麼厲害。
游七心想你這都在京城市井待了一天,還沒看個嗎,但他也沒好明說,還是聽從何子安的吩咐,讓馬車開慢了些。
游七自然是騎著馬在何子安所坐馬車前面引路的,他作為張府總管家自然用不著給何子安親自趕馬車。
正因為此,剛巧在路上正背著書篋往外城去的何子安三叔一回頭就看見了騎在馬上的游七。
三叔一下子就來了力氣,如飛一般,背著沉重地書篋跑了過來,忙給游七作揖:「哎喲,七爺,沒想到在這裡能碰見您這位貴人,學生也不知哪世修來的福分,您這是作何貴幹?」
游七雖說張府奴僕,但作為張府總管家,也算是宰相門前七品官,尚書侍郎級的高官也得給他三分面子,與他以兄弟相稱,自然,滿京城巴吉他的人也多。
而眼前這何子安的三叔,他也就沒印象,見他雖背著書篋,卻沒有戴方巾,想必是沒功名的讀書人,游七連客氣地語氣都懶得有,只喝罵道「關你何事!一邊去!」
「七爺您息怒,學生哪敢耽誤您的事,學生只是覺得見了您這樣的貴人,不拜拜未免失禮,您忘了不成,學生是何廣宇啊,和您母家一族連了宗的。」
三叔卑躬屈膝地諂笑道。
在馬車裡的何子安聽了想打人,腹誹道:「我說三叔,你別亂認親戚啊!」
「原來是你啊,元輔要見一位貴人,我現在正送這位貴人過府」。
游七說著就繼續打馬往前走著,作為宰相府(明朝沒有宰相,這裡代指首輔)的管家,他自然不能明說張居正要見的人具體身份,只推說是貴人。
而這三叔似乎不願意放棄這個獻媚的機會,撲通一聲就朝何子安的馬車跪了下來:「既然是元輔要見的貴人,那也是學生敬重的人,學生不能無禮,請貴人受學生大禮!」
何子安頗為驚駭,心想如果三叔知道他跪下磕頭的人是自己,不知道他怎麼想。
何子安坐著馬車來到了張府,他也不知道在張府內坐了多久的車,反正當他下了馬車時,只見自己身處於一內院裡,而在內院的西廂房內正站著四五個書生,想必是張府內的清客相公,大凡這些古代權貴都喜歡養些無聊文人湊趣。
「自己不會也要被收作清客相公吧」,何子安不由得心想道。
沒一會兒。
游七就那邊西廂房內回來了,且對何子安道:「公子,請跟我來。」
於是。
何子安便跟著游七走了過去,一進入西廂房的暖閣,就見張居正正穿著家居常服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手裡托著一手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
於是,張居正身邊的這些清客相公連帶游七等僕人都退了下去。
只有,何子安一人站在張居正面前。
張居正看著何子安沒有說話,他一方面想以此打量一下何子安的氣度,一方面他也不知道該以何種態度與眼前的何子安對話。
畢竟,何子安雖說是十歲孩童,卻是帶著太祖高皇帝敕旨來的聖童。
而他是大明首輔,當今皇帝的老師。
到底誰尊誰卑?
「陛下已降旨,敕封你為大明聖童,理由是你天資聰穎,才華卓越,過幾日,正式的聖旨就會下來」。
雖說兩人沉默不過一會兒,但卻仿佛過了三秋,張居正最終還是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正事,放棄了恫嚇何子安的想法。
「謝陛下」。
何子安先是望北而拜,然後又向張居正作揖:「也多謝元輔。」
何子安已說過自己現在只是大明一普通少年,自然就刻意遵循著大明此時的禮儀來。
張居正見此對何子安更加肯定了些,心想看樣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十歲孩童,心智老成!
於是。
張居正繼續問道:「太祖高皇帝的諭旨上言,求得上蒼賜了我大明一塊新大陸,此大陸,你可知道?」
「知道」,何子安回道。
「那地真是遍地黃金白銀?」張居正問道。
「在下不敢欺瞞元輔,那地方的確是遍地黃金白銀,其實元輔自己也清楚,不然近來與大明貿易之西夷緣何有如此多的黃金白銀從大明購走生絲棉布?」
何子安說著就反問了一句。
張居正突然驚愕地看向何子安,面露威嚴:「你是說西夷已經先發現了本屬於我大明的那塊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