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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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了整整三十多天的暑假，終於結束了。

北原南風和夏目美緒正式開始返校。

這個暑假，對於北原南風來說，其實挺短暫的，因為他跑的地方有點多，先去了江之島，接著又跑去溫泉之鄉箱根，前兩天才從東京回來。

一整個暑假。

他除了旅遊就是砍人……

簡直有毒。

北原南風自己都想吐槽。

不過還好。

事情到了今天，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北原南風覺得，自己是時候重回普通平凡的玫瑰色高中生活去了。

雖然他暑假之前的高中生活，算不上普通平凡……

但北原南風對於平安度過這個學期……這個學期的前半截，還是很有信心的。

只是，想得很美好。

現實卻給了北原南風沉重的一擊。

他這個念頭，還沒堅持兩個小時，就放棄了。

開學式，宣布新學期開始的儀式，又稱開學典禮。

新學期開始，北原南風就讀的學校當然不能免俗，全校師生集合到一起，校長說一些鼓勵的話，鼓舞大家，好好學習之類的，和國內的開學儀式差不多。

但北原南風沒想到。

t的。

這所學校的校長能那麼囉嗦。

叨叨絮絮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聽一個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老人叨叨絮絮。

真的，還不如干架來得有趣。

「嘖，怎麼那麼多屁話，一把年紀了，說這麼多會長壽嗎？」

好不容易熬到結束。

北原南風走在最後，罵罵咧咧的開始退場。

然後，剛好就遇到了同樣罵罵咧咧的渡邊老師。

北原南風一個暑假沒見渡邊老師了。

她倒是沒有什麼變化。

依舊扎著乾淨清爽的單馬尾，穿著寬鬆的運動服，英姿颯爽，不拘一格。

「臭老頭，嘖，真噁心，那麼多屁話，小心在台上喘不過氣啊。」

你看。

連罵人都那麼不拘一格。

北原南風停下腳步，看著她。

渡邊老師注意到目光……主要是聽到了北原南風的抱怨，跟著轉過頭去。

兩人遙遙對視一眼。

「咳。」

渡邊老師移開目光，左右張望了一眼，臉蛋爬上了些許紅暈，但很快就消失了。

她快步來到北原南風身前，一本正經道：「北原同學，你剛剛在辱罵校長是吧?這可不是什麼值得倡導的行為，你給我好好反思啊！」

「滾。」

北原南風嘴角抽了抽：「別以為你一本正經的說教我，我就會遺忘掉，剛剛你也在辱罵校長，而且罵得比我還大聲。」

「老師是成年人，而且是學校的雇員，我辱罵校長，這叫傳統，這是日本職場潛規則，就像上司口中的『我會考慮看看』，『只要有毅力，就一定有辦法完成工作』這樣的話一樣，屬於傳統藝能了。而你辱罵校長，叫不尊師重道。」

「你這是在找藉口吧？」

「什麼話，老師這是提前教你一些職場的殘酷法則！」

渡邊老師單手抱著資料，另一手抬起，用力拍了拍北原南風的肩膀，露出追憶的表情，語重心長道：「上司口中的考慮看看，根本不會有結果；上司口中『交給你處理就好了』這樣的話，也不能相信，不然過後一定會挨罵；喝酒的時候，也不要相信上司口中的所謂『不要顧忌上下級身份』，你要真跟她勾肩搭背，大口痛飲，第二天她就能給你找麻煩。總之，絕對不能相信上司的話！不然最後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另外，同事說上司壞話的時候，搭兩句腔，反正不要錢，多少說一點，拉近一下和同事的關係，多好。」

「我謝謝你啊，開學的一天，就給我講述職場的黑暗。」

北原南風嘴角再次抽了抽：「明明承認自己罵了就好了，我還能舉報你嗎？偏偏要繞那麼一大圈，有必要嗎?」

「這是老師身為過來人的經驗……再說了，在自己的學生面前罵罵咧咧，影響我的威信。「

「行行行。」

北原南風敗退了：「我沒聽到，行了吧。」

「啊……北原同學。」

渡邊老師聽到北原南風這麼說，立刻收起了一本正經的神色，看著北原南風，醞釀了一會後，假裝驚訝道：「好久不見。」

「……有必要？」

北原南風硬了，拳頭硬了。

「不鬧了。」

渡邊老師笑了笑，收回搭在北原南風肩膀上的手，詢問道：「暑假過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