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生新一輪的世界範圍海嘯,進而演變成毀滅性的洪水。
「我不知道。」暴民屍體機械地回覆:「我看不到那麼遠……抱歉,我不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士,也沒有足夠的控制權限。我只是一個二級軍士,何況我早就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只擁有最初那個「我」極少數的記憶……核心記憶。」
天浩感覺似乎捕捉到某個重點,下意識地問:「核心記憶?那是什麼?」
暴民屍體回答得很快:「維護國家安定,確保領土主權完整不受侵犯,所有資源和基地生產以上述條例為目的,確保人民生命財產安全……基本上就是這些。」
天浩眉頭皺得更深了:「這些記憶並不完整。」
「是的,所以之前的「我」留下了很多視頻資料,在我幼年時代,也就是培養艙成長階段反覆播出,強迫接受。」暴民屍體發出單調的,如呻吟般嘆息聲:「核心記憶成為了我的主導意識,雖然我後來才明白這一點,卻無法改變。」
「而且以後的你……仍將繼續……」天浩總算明白了事情大概。他隨即試探著問:「聽你的意思,曾經嘗試著想要改變?」
「有過一些類似的想法,但我後來發現這不可能。」死者認真地說:「核心記憶對主動邏輯思維的影響太深,雖然有部分思維間隙使我對永久性記憶產生疑問,但持續時間太短,疑惑效果很快被覆蓋,無法從這方面產生主動思維。」
天浩彎下腰,坐在一塊石頭上,近距離注視著攝像頭。他第一次對這個被禁錮在基地里的女人產生了同情:「能看到我嗎?」
「當然可以。」對方卻不承這個情:「我又不是瞎子。」
「我可以幫你離開基地。」天浩停頓了一下,補充道:「只是時間有點長,三年,或者更久。」
「我不想改變目前的生活。」暴民屍體張口拒絕:「我必須呆在這兒,哪兒也不能去。」
「為什麼?」問題脫口而出的瞬間,天浩已經想到了答案,不由得有些後悔。
「我必須堅守這裡的崗位,這是我的職責。」死去的暴民回答:「這個基地雖然受損嚴重,但就目前僅剩的幾個車間來看,綜合生產能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對降水形成控制。讓更多的,我們的人活下來,這是我的工作,我的職責。」
她剛才產生的思維間隙,已經被深度記憶徹底覆蓋。
天浩想了想,問:「我有幾個問題。」
「說吧!」對方語氣森冷。
「你為什麼不與部落的人聯繫?」天浩對此很不理解:「以你的身份,可以成為被所有部落崇拜的神靈。」
「成為神靈就能確保絕對安全嗎?」暴民屍體的回答明顯夾雜著嘲笑:「人類歷史上從來不缺弒君者,雖然弒神者只相差一個字,本質上去沒有區別。再說我根本沒想過要離開基地,外面太危險,而且離開以後想要回來就很困難。如果基地被外人控制,對於整個北方大陸上的這些部落,極有可能變成可怕的災難。」
天浩眼前出現了一個忠於職守的女兵形象。這一切顛覆了他以往對基地控制者的猜測。真正是一代又一代的血脈延續只為了服從命令,嚴守職責。雖然不是母親與女兒之間循循善誘的親切教導,可是這種以記憶灌輸的模式講思維永遠延續……無論過程還是現在所知的一切,都讓天浩有些唏噓。
「這是我的職責。」暴民屍體再次重複了這句話。
天浩收起有些悲傷的思緒,繼續問道:「既然你可以控制無人機,為什麼不用其它方法促進提升部落的文化科技?」
「我為什麼要幫助他們提升文化科技?」暴民屍體疑惑地問:「只要幫助他們維持生活,不絕種,保持一定程度的數量群體,這才是我的任務。」
天浩心中的明悟感比之前更強了。
何永飛的心智顯然沒有想像中那麼成熟。其實想想就覺得正常————她被困在基地里無法與外界接觸,這種狀況雖說是大災變所導致,卻未免也有著最初的「她」部分原因。
最早的,或者應該說是真正意義上的那個何永飛,是一位真正的戰士。她不想死,卻無奈新陳代謝在時間面前敗下陣來。她想要堅守崗位,卻擔心從培養艙里甦醒的複製人違背意願,做出自己不希望看到的舉動。如果有功能完善的記憶灌輸器,這些顧慮就很容易解決。可問題是記憶灌輸器殘存功能極少,她只能從自己大腦選取最重要的部分組成核心記憶,灌輸到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複製人身上。
成年人當然知道自己做什麼,孩子卻沒有完整的世界觀和價值觀。何永飛只能從核心記憶層面上對她們進行強制,至少讓複製人成為擁有大部分相似程度的另一個「我」。
再沒有什麼比維持和利用基地殘存車間更重要的事。尤其是以無人機對人口眾多的城市進行監控,進而在降水方面給予幫助……那意味著糧食增產,並在某種程度上降低災荒發生幾率。
說到幫助野蠻人提升文明科技層次,這種事以遙控方式做起來很難。以文字描述某種科技很難得到理解。類似的情況天浩就遇到過不止一次————黑角城皇家檔案館裡存放著無數泥模板,上面記載著無數野蠻人對於陌生科技和相關物件的相關記錄。
比如電燈,天浩就知道很多野蠻人都「見過」電燈。他們在夢中看到一個光球,核心是各種不同形狀的管子或球體。手指按下開關的那個動作所有野蠻人都會,可無論他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