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五烈士。
羊家本來在寨子裡便有好名聲,家中五個孩子一起壯烈在邊陲,這是大義。
族長父子是深明大義的人,除了老夫人早就給自己準備好的棺材,他們又操持了四口棺材回來,將四個漢子送入其中,一起擺放在村寨祠堂。
日薄西山,夜幕初降。
夕陽光掙扎著下山,炫亮的繁星淡淡的掛上了夜幕。
羊五弟整理了衣服準備出門去祭祀母親。
王七麟拍拍他肩膀說道:「今夜會有陰差來,你莫要搗亂,一切要守規矩。」
羊五弟遵從的說道:「請王大人放心,卑職曉得規矩與紀律,絕不會亂來。」
他頓了頓,又面露淒楚之色:「我們兄弟未能給老娘養老送終,這已經是不孝,老娘上路,她這一輩子問心無愧,入了陰曹地府是去尋好人家,這樣卑職怎敢阻攔她?那豈不是大不孝?」
王七麟又拍拍他肩膀,道:「餘生,你要好好的,好好的過日子,好好的去做事,去給你娘給你哥哥們積陰德。」
羊五弟抱拳道:「卑職從命!」
他們出門走向祠堂,結果隔著老遠就發現祠堂裡頭有些吵鬧。
羊五弟見此頓時怒了。
他母親和兄弟們都在祠堂停靈,此時在祠堂吵鬧分明就是要鬧他們死後不安,這在山裡是大事。
王七麟虎著臉走去,看到他們到來,壯漢族長俀禮叫道:「大人們來了,你們來的正好。」
「怎麼回事?為何在此地吵鬧?」王七麟壓低嗓音、忍著怒氣喝道。
壯漢族長無奈道:「大人,實在是有麻煩事,羊家治喪,我們寨子今晚吃席,於是先前那會我們便只留下兩個人在這裡看門,其他人都先去吃飯。」
「結果回來以後就看見這兩個人暈倒在地,我們急哄哄將他們給救醒,他們醒來卻打架,廝打的時候兩人身上掉落出幾塊銀子,然後他們都說是自己的,說另一個人搶他的錢財。」
「可是這兩個人我們都知道,很窮也很摳門,一個窮的拉泡屎都捨不得拉到別人家田地里,一個在外頭的時候憋泡尿也不捨得隨便撒掉,還要跑回自家水田裡才撒尿,他們哪能有金銀這等……」
「我們倆就是有。」兩個瘦削的貧苦漢子漲紅臉說道。
這兩人衣衫上補丁摞著補丁,其中一個的褲子簡直就是用補丁給拼湊起來的,滿臉都是營養不良的青黃色,確實不像身懷金銀的富家。
俀禮喝道:「閉嘴,這裡哪有你們倆插嘴的份?滾一邊去。」
一個年紀頗大的老漢說道:「這些金銀絕對是我們趙家的,寨里人都知道,我們趙家祖宗來的時候有錢,帶著金銀珠寶搬來的。這祠堂就是我趙家主持著修建的,當時一定藏了錢在裡面,結果今天讓他們給翻出來了。」
其他人頓時反駁,七嘴八舌只為財。
王七麟聽著古怪正要問,又有人叫道:「大人,你的狗趴在棺材上,還有黑貓、還有黑貓,快讓這隻貓離開祠堂,黑貓不能進祠堂!」
趁著門外大亂,九六和八喵都鑽進祠堂了。
一個青年趕緊上來驅趕它們兩個,八喵拉開拳架從他褲襠下掠過。
這青年頓時跪下了。
臉色漲紅如鮮豬肝。
頓時雞飛狗跳,人嚎鬼叫。
王七麟用餘光掃羊五弟,看到憨厚老實的小青年快氣炸了,兩個眼珠子跟要暴突出來似的。
他三步並作兩步進去拎起八喵塞進腰帶里別住,又去抓九六,壓低聲音罵道:「你個小狗娘養的,是不是又欠揍了?是不是八喵把你帶壞了?」
八喵跟個大哥大似的被塞在褲腰帶里,聽到這話它趕緊縮起小爪爪:要挨揍啦!
九六趕緊站起用一條爪子指向棺材嚶嚶叫,泫然欲泣:
妮兒很委屈噠。
謝蛤蟆一抽鼻子立馬飛進屋子裡,他雙手甩出,兩個棺材頓時大開,有臭味瀰漫開來。
王七麟立馬知道不對,這人剛死一天,不可能腐爛發臭:羊家四兄弟的屍首之前也有悍卒之魂在內,所以同樣不會腐爛。
而且這股味道也不是腐臭味,王七麟驅動鼻神沖龍玉,感覺這味道更像是金屬的鏽爛味,並且這味道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腥臊——
山精野怪的氣味!
看到謝蛤蟆進去開棺,這更是靈堂大忌,但謝蛤蟆一句話震住了所有人:「老夫人的陰魂被偷走了,不是陰差乾的。」
羊五弟身軀一震,急忙進屋問道:「道長這話什麼意思?我娘的陰魂沒了?被人給偷走了?」
謝蛤蟆冷笑道:「無量天尊,可未必是人幹的。」
王七麟立馬對俀禮說道:「俀族長,那莫名出現的金銀呢?拿出來!」
俀禮將幾粒銀碎塊交給他。
王七麟嗅了嗅,一臉嫌棄的將銀碎塊扔在地上說道:「這是個屁的銀子!」
全是金屬腐鏽爛掉的味道,這絕不是正常金銀。
謝蛤蟆說道:「七爺你倒是猜錯了,這還真是白銀,不過留下白銀的不是好東西。」
王七麟便問道:「金銀童子?運財五鬼?應該是金銀童子吧?」
運財五鬼是五個小鬼,叫做搵財鬼。
它們很有來頭,正所謂人為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