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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府邸里,一片寂靜在瀰漫著。
學院長看著安德羅基內斯的蛻變以及離去,面色出現過好幾次的變化,最終化為沉默。 : :
教父則從始至終都是作為旁觀者在見證著,臉上一直都掛著溫和的表情。
兩人就相對無言,哪怕是學院已經騷動起來,教授以及學生們都對剛剛的天地異象議論紛紛,甚至還有人往院長府邸而來,似乎是打算來請示學院長,到底該怎麼處理這個狀況,兩人都維持著這個樣子,沒有動彈一下。
直到天空中的異象徹底散去,安德羅基內斯亦消失不見以後,教父才滿足似的開口。
「如此,神便回歸屬於自己的天之御座,神性機巧的確誕生了,卻不屬於任何一個人,這就是人類自公元以來第一次接觸神域的結果。」
那語氣,簡直就像是一個歷史的記錄者一樣,根本沒有半分的惋惜及激動。
實際上,教父也的確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來看待所有的問題。
協會就是徹頭徹尾的旁觀主義者,如此方才能夠維持魔術世界的秩序,這一作風就是從教父的身上開始傳續下來的。
所以,對於教父來說,他只會見證,只會記錄,絕不會幹涉。
他之所以會離開梵蒂岡,出現在這裡,也僅是為了見到自己的預見最後的結果罷了。
與之相比,學院長的心情肯定就複雜得多。
畢竟
「那就是你追求了半輩子的東西,但祂的的確確不屬於這個世界。」
教父如同在考驗著什麼一樣,看向學院長。
「看到這個結果,你也差不多該放棄神性機巧了,盧瑟福。」
教父就只是這麼說著而已。
學院長沉默了。
沉默了很久很久。
但是
「放棄?為什麼要放棄呢?」
學院長像是吹開心中所有的情緒一樣,面對自己追求了半輩子的事物的離去,竟是既不沮喪,又不絕望,反而露出了老神在在的笑容。
因為
「至少,這一次的結果證明了神性機巧的確是存在的,它是可以經由我等魔術師之手被創造出來的,並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東西。」
造神。
這個詞,說來簡單,做起來卻無疑和精神不正常沒什麼兩樣。
相信,無論是誰,聽到有人想造神,首先都會覺得對方在開玩笑吧?
這就是一個會讓所有的人類都下意識的承認不下來的奇蹟。 手機端::
可這次的結果,卻證實了造神是可以辦到的。
既然如此
「我就沒有理由絕望。」
學院長露出充滿野望的笑容,如此說了。
「安德羅基內斯的假說是成立的,人工靈魂的縮退以及聖堂的構造的確可以催生出神之幼子,且我還證實了它不需要受肉,甚至還見證到神的世界的存在,那下一次的研究一定能夠更順利的展開,並且更有成效。」
這番話,告訴了教父,學院長沒打算放棄神性機巧。
哪怕第一個神性機巧離開了,他再製造出第二個神性機巧就行了,學院長便想這麼對教父表示。
「果然很像你會說的話。」教父一點都不意外,只是滿不在乎的道:「但據說〈要石〉已經丟失了,或許很有可能被安德羅基內斯給帶到另外一個世界,你想怎麼再一次的展開實驗呢?」
沒有〈要石〉的話,想製造第二個神性機巧,無疑是滑稽之談。
「只有〈原罪石〉才能催生出神的靈魂,一般的〈夏娃的心臟〉是辦不到的,這下子你的〈愚者聖堂〉也需要重新規劃了吧?」
教父好像在提醒學院長,接下來到底會有多麼的困難。
而學院長自然還是那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那就從〈要石〉的複製開始做起,反正資料和分析情報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
學院長竟是這麼打算。
「能來得及嗎?」
教父倒是苦笑了。
如果真的像學院長所說的那樣,從〈要石〉的複製開始做起,再重新規劃〈愚者聖堂〉的建立,直到誕生出第二個安德羅基內斯,再使其蛻變為神性機巧,那不知道要花多少的時間。
恐怕,有生之年,學院長都完成不了,甚至連後人都完成不了,那亦說不定。
「就算是這樣,我也會一直追求下去,直到神性機巧真正落入我手中的那一天。」
學院長的聲音沒有半分的動搖。
教父看著這樣的學院長,嘆息了一聲。
「從魔術師的角度來看,像你這樣不顧一切的執著於去追求神秘,很多人應該都會毫不吝嗇的給你一句稱讚,讚嘆你不愧是十九世紀最強的魔術師吧?」
教父感嘆似的這麼說著。
「可誰又知道,愛德華·盧瑟福之所以會那麼執著的追求神性機巧,既不是為了獲得力量,更不是為了獲得技術,甚至不是為了獲得知識,為魔術界做出巨大的改變和貢獻,而是僅僅為了實現和已經去世的妻子之間的約定呢?」
正是如此。
學院長那麼執著的追求神性機巧,理由無它,就是為了完成與亡妻之間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