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訓奴

    「怎麼？想殺了我？」雷震認真地看了奴隸們一眼。

    沒有人說話。但是他們眼中仇恨的目光，蘊勢待發微微前傾的身體。無一不在說明：這些奴隸已經把購買自己的同族，當作了最大的敵人。

    「殺人，不難。問題是，你們殺得了我嗎？」雷震陰側側地一笑，沒有任何預兆地，隨即縱身躍入了奴隸群中。

    快！實在太快了！

    根本沒人能夠看清楚他的速度。奴隸們只覺得，對方的拳頭，不知從哪裡一一襲來。砸中自己的身體，將自己打翻、打痛。那種感覺，就好象一頭瘋狂的餓狼，正竄入柔軟綿羊群間大肆殺戮。

    雷震並沒有下狠手。只是在每個人的身上，留下了足夠的拳印。這才如同風一般迅捷地從人群中橫穿而過。身後，是睡翻在地，拼命捂住傷處，口中兀自痛苦哀號的奴隸們。

    「還打嗎？」環視四周，雷震看到的：是一雙雙充滿畏懼與憤恨的目光。

    他需要立威。在所有人心目中，豎起自己強悍且堅不可摧的地位。

    「你們太令我失望了。沒想到，上千枚金幣，換來的卻是這樣一群沒用的膽小鬼————就因為沒有一同買下你們的妻兒老小，所以想要殺了我泄憤？就因為我是一個人，你們就以為軟弱可欺？你們算什麼男人？算什麼龍神的子孫？想想看吧！那些販奴者捉住你們的時候。你們可曾反抗？可曾像現在這樣想要殺人？沒有！你們僅僅只想苟且偷生，只想卑躬屈膝屈辱地活下去。當然，那些奴隸販子，可能也曾用你們的親人充作威脅，逼迫你們就範。可是，當危險來臨的時候，你們團結過嗎？反抗過嗎？拼命過嗎？」

    雷震的話，仿佛一柄巨大的重錘。狠狠地砸在每一個奴隸的心頭。使得他們在感受肉體疼痛之餘。更多的，還伴隨著內心的追悔、失落。。。。。。

    這話，說的沒錯。

    他們當中很多人，在被奴隸販子抓住的當時。的確沒有任何反抗。而是木然地接受從自由變成奴役的悲慘現實。

    因為，別人沒有出頭。所以，我也不會動手。

    這就是「中庸」，就是華族遺傳了幾千年的最大垢病。

    「你們根本就不是男人。根本就不配「男人」這個帶有無比尊嚴的稱呼。你們是一群比娘們兒還要無能的傢伙。欺軟怕硬，就是你們最大的本事。」

    「不！我不是————」一個捂著剛剛中拳的部位，從地上掙扎著爬起的奴隸，面色漲得通紅，無比憤怒地吼道。

    「不是？為什麼不是？」雷震眼中精光一閃：「給我一個足夠充分的理由。或者，那個時候，你沒有逃跑。而是與那些販奴者真刀真槍地幹過？」

    「我。。。。。。我。。。。。。沒有。。。。。。」此問一出，原本神情激憤的奴隸，頓時變的啞然：「我。。。我也不想白白束手就擒，可是。。。。。。可是，那些人，他們先抓住了我的老母，還有我的兒子。況且。。。況且。。。他們手裡，有武器。。。還有幾個魔法師。。。。。。我，我打不過他們。。。。。。」

    「就因為這個，所以你逃跑了？像個懦夫一樣，倉惶拋下自己的親人獨自逃跑？」雷震冷哼一聲，不無譏諷地搖頭道：「可是你萬萬沒有想到，這樣做的結果，卻是連你自己也被抓了起來。哼哼哼！我說的對嗎？」

    奴隸呆呆地站在那裡。手中的五指，已經死死捏成了拳頭。兩片緊密抿合在一起的嘴唇間，隱隱滲出了殷紅的鮮血。

    他很想大聲駁斥雷震的這些侮辱之語。可是，他卻沒有任何辦法為自己的行為進行辨解。沒有反抗，就被人俘虜。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從拋棄親人獨自逃跑的那一刻起，你們就已經喪失了做為一個人，做為一個龍神子孫後代的資格。因此，你們變成了屈辱的奴隸，變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直到這個時候，你們仍然還在幻想：必須由別人幫助自己擺脫這種必死的困境。幫助自己重新擁有安定、溫暖與居住環境。可能嗎？這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奴隸們，徹底絕望了。他們當中有人因為悲傷而痛哭，也有人因為失落而不住地顫抖。而更多的人，則是因為悔恨和羞愧，只能默默無語地低垂著自己的頭。

    「從根本上毀滅一個人的尊嚴。讓他的心理，從高貴的人類，瞬間變成一隻最簡單的單細胞原生動物。這個時候，那怕是在這道精神枷鎖上輕輕添加一點點砝碼。就能使其徹底喪失生存的最根本信念。」

    這是雷震大腦里，解開的基因鎖中，有關《犯罪心理學》的一段記載。

    桀驁不馴的奴隸，已經完全陷入萎頓。這，僅僅是第一步。

    所謂「不破不立」。這種時候，如果能夠被奴隸們一點點微薄的希望。他們的信心，又將會像重生的幼芽一般。茁壯而瘋狂地再次萌發。

    當然，希望引導的方向。卻必須由雷震自己規定、掌握。

    「你們，是一群令龍神榮光蒙羞的渣滓，更是神聖華族的恥辱。但是，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一個重新站起來，堂堂正正做人的機會。一個洗刷自己身上恥辱的機會。為了這個機會，你們可能會死，可能會被碎屍萬段，甚至可能還會連名字都不曾留下便化為飛灰。但是不管怎麼樣，這是能夠證明你們自己的唯一途徑。告訴我，你們需要它嗎？」

    「要————我要————我們需要————」

    奴隸們在吶喊。不，應該是在怒吼。

    「我聽不見！你們究竟是想永遠做一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