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家鄉傳承綿延五千年的文化甚是仰慕,故對古代詩詞文學方面也略有涉獵,眼見得李賀的<金漢銅人辭漢歌>中的句子竟被點化為眼前若神來之筆的劍勢,其後更呈前啟後,氣象萬千,似還有後著,不禁失聲而言,感慨萬千
白衣人的眼中露出激賞之色,他方才使出這套劍勢的時候,運使到」天若有情」之時,崔明遠氣勢洶洶的攻勢便已潰不成軍,本來此時當收招緩圖之,但是耳聞石平竟然能從劍意中讀出這套劍法的本源,不由得生出遭逢知己之感,當下心隨意動,劍勢隨之縱橫,於睥睨無情里偏偏流露出一種深濃的滄桑,索性將這劍意發揮得淋漓盡致!
當蓄勢達到極盛之時,本已是左支右絀,苦苦支持的崔明遠的眼中,已只能見到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澎湃風雪迎面而來,直如雪崩一般要將人完全吞噬!
在這最關鍵的時候,只聽得崔明遠大叫一聲,竭盡全力勉強避開了要害,但是左手臂竟然被這塊腐朽木條一擊斬去!其半身已為冰霜所覆蓋,再難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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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路終有行盡的時候,更何況是這麼一棟不很高的酒樓!
短短的一路登高,石平已經看見了姿態各異的二十餘具被冰封的屍體.
這些人的傷口只有一個:
---------咽喉間一道小小的血口.
--------而這些人當中,竟然還有五名亞特蘭蒂斯人!
那堅固得連能量炮都能抵禦的盔甲,終究還是沒能抵禦住這在咽喉上輕輕的一划!
他們的臉上的表情有憤怒,有不甘,有難以自信,更有喜悅.這些表情都在那極低的溫度中凝固成了永恆!他們的生命,也在心中的千呼萬喚中凍結成了絕望的無聲!
前方,就是樓頂,石平深深吸氣,仿佛要將這一生中的空氣都吸盡似的,然後拉開了門,攜了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一步便踏了出去!
渡河未濟,擊其中流!
這句話不止一次出現在諸多的軍事書籍上,石平也不止一次的讀到過.
它的意思是---------
要趁敵人立足未穩的時候,對它發起最猛烈的攻擊!
所以,石平知道,自己踏上這樓頂的一刻,便是那個神秘人發出攻襲的最好時機!
但是他又不能不上.
敵居高,我臨下,若是選擇在樓梯上交鋒,這神秘人實力本就遠在自己之上,若再被他占了地利之便,這場仗不用打也知道是必敗的局面.
可是預計的攻擊並沒有來臨.
石平順利的踏上了樓頂天台.他只覺得自己仿佛忽然來到了千里冰封的兩極地區.地面上的大多地方竟悉數被晶瑩的堅冰所覆蓋.凜冽的寒意一陣陣激發出來降低著空氣中的溫度,眼前寬闊的平台上,赫然又有三名身著血紅色鎧甲的高階亞特蘭蒂斯人命喪當場,其中一人身首異處,兩人被一劍穿心而亡--------顯然這三人的實力明顯要高出下面人一籌,更加上下面傳來的打鬥聲令他們有了防備,所以那神秘高手才不能將這三人似平常那一般輕描淡寫的一劍抹喉而過.
--------可是這些強悍的生物畢竟還是死了!
--------死在了那刺骨的寒意中!
石平緩緩緩緩的將低埋的頭一點一點的抬了起來,在頭戴的警察帽檐的遮蓋下,兩道若有實質一般的凌厲眼神直射向那個人.
--------那個獨立在天台邊緣的背對著他的人!
這個人一襲素衣,峨冠博袖,很有一股盎然的古意,勁急的風勢吹得他的寬闊的衣帶不住飄飛,直若欲乘風歸去的神仙中人,他仿佛根本沒有覺察到石平的來臨,但是於冷風如剪中,石平忽然深味到了一種易水訣別的蒼茫,他心中的軟弱,忽然在這一剎那奔流出來,與柳眉她們別離的場景浮光掠影的自心底閃過,難道那日竹林一別,便真的就是永訣?
「不錯.」
那個一直背對著他的神秘高手忽然開了口.他的聲音清朗激越,其中又包含了一種難辨年齡的瀟灑.
「你的表現很不錯,是這麼多年來,在我的殺勢與殺意下逗留得最久而不失態的人,就憑這一點,你的血就有資格染紅我的劍!」
石平沒有答話,他本來最擅長的武器此時反倒成了最大的劣勢,他知道自己一開口,夾雜了情感的聲音便有泄露出一切軟弱的秘密.在得到了愛情與家庭的同時,孓然一身淡漠生死的灑脫也遠離他而去!
然而這世界上-------
看透了生死的人往往死不掉.
越是不想死的人,死亡卻如跗骨之蛆一般緊緊的尾隨著他.
所以,石平此時只能看.
仔細的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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