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震怖聲音似要擠破這黑暗一般颯颯飛了出去,直入人的心間!
「小心,是被強化過的血嬰!」
石平沉聲道.其聲中竟然流露出些恐懼之意!
三聲悽厲無比的啼聲伴隨著一道沛莫能御的紅光劃破了沉沉的黑暗,擋在石平身前的那面鏡子,竟在一瞬間加劇的迸裂成千片萬片的光亮四射的晶玉,然後裊裊的自風中飄落,看上去蔚為奇觀.
緊接著是無聲的的交擊!
澎湃的衝擊波以石平為圓心一浪一浪的放散出去,四面的房屋--------
一起崩塌成淪落的瓦礫!
雪塵瀰漫!
塵埃落定之後.
一個白衣如雪,峨冠博袖,很有一股盎然的古意的身影擋在了石平的面前,場地中殘留的勁急的風,吹得他的寬闊的衣帶不住飄飛,在朦朦朧朧的大雪中,似非這塵世中人!雖然有一張錦帕遮去了他的面目,但是一股若萬載寒冰的氣勢從他身上放散出來.遙遙的監控著場中人的一舉一動!
崔明遠卻垂著頭,他的呼吸聲濃濁得好似低吼,又好似有一個暴戾的魔神被困在了這具身軀中!
從手腕,膝蓋,肩頭的關節處,有六把白森森的骨劍穿破他堅韌而布滿鱗片的皮膚徐徐伸了出來.
白衣人衣帶飄飄,錦帕下的表情不得而知,聲音中卻雜了無奈的謂息:
「你帶人走把,石平我是非救不可的.我不想傷你.」
崔明遠的眼中閃現著嗜血的紅芒,他一字一句一恨的道:
「這個人,我卻是非殺不可!」
然後他就出了手.
他此時已身高近三米.身有四隻手,背後還長出了兩條五米餘長若鞭的青綠色堅韌觸手,裹夾了一團血/雪塵若一團龍捲風一般猛衝了過來!
與此同時,四面潛藏的另外兩人也不在藏私,配合了三名血嬰的瘋狂攻勢,目標竟赫然是身受重傷的石平!
他們的心中都有一個念頭:
--------只要殺了他,榮華富貴便指日可待,只要殺了他,大人便會將最好的技術應用在自己身上,只要殺了他,馬塞便唾手可得,只要殺了他,夢想便能成為現實!
--------只要殺了他!
--------只要能殺了他!
然而,這終究是一個假設,一個夢想.
白衣人卻微微的嘆息了一聲.他在這樣危急萬狀的環境中卻沒有出劍.
沒有拔出那把若寒色驚電一般的神兵!
他白皙修長的手指里,捏著的竟是一塊方自從房屋的崩塌中落出的破爛------
木板!
崔明遠的攻勢若狂風怒濤一般席捲而來,有一種澎湃的裂山折木之勢,一般的對手不要說招架,就是站穩都困難.而背後生出的兩隻觸手卻以攪毀一切之勢將自身護了個風雨不透.
攻防一體!
白衣人似乎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沖在最前面的是一隻血嬰.
那塊破朽的木板不知怎麼的就到了它的面前.
它厲聲一啼,一爪擊出,頓時木板碎了!
卻不是被它擊碎的!
在它爪子接觸到木板還未發力的一剎那,木板的前端就自動裂了開來.
它只覺得爪子有一種灼熱的感覺------這卻是錯覺.當肢體驀然置身於極寒的環境開始的那一剎那,就出現這般倒錯的溫暖感受.
當然,這感覺只是一瞬間!
然後它便在空中碎裂成了一天的繽紛的雪塵!
最可怕的是,緊接著沖入的血嬰也步了同樣的後塵!
另外三人見勢不妙,連忙急急收腳,其中一人因為沖得太猛,不惜自傷,連忙對著胸膛猛擂一拳,頓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但是整個人前沖之勢終於也停了下來.雖然當下是處身於這樣呵氣成霜,滴水成冰的天氣,三個人卻還是滿頭大汗.
-------冷汗
他們情知在先前的那種狀況下,白衣人若要殺掉他們,簡直就是舉手之勞!
然而此時卻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其中滿是痴迷讚嘆歡喜的意味:
「妙啊!」
這正是石平的聲音.
面對崔明遠咄咄逼人席捲而來的攻勢.白衣人手腕一振,那塊枯朽木板自中而折,其聲清亮,之上的殘屑碎塊如受雷擊,四濺成一團冰霜的捂!只餘下一段尺余的木板,直若劍身.在冷冽的空氣里微微划過!
劍如天機.
劍意映襯著飛雪,
-------烘托出強烈的正在焚燒著一般的雪意!
寒意!
劍光曲離,如傾如訴,似一首婉約纏綿哀愁淒傷的唐詩,又如一闋慷慨狂歌椎心刺血的宋詞!
那一塊明明在老舊的房屋中隱伏了幾十年的朽木,竟然被這白衣人點化為了這剎那的傳奇!
--------剎那間的輝煌!
石平此時面上神色又是駭然又是歡喜又是讚嘆,他的目光努力的穿透漫天的飛雪,循著劍勢的走向,一個字一個字緩緩的失聲念叨了出來:
「衰蘭送客咸陽道,天……..天若有情--------天亦老!這是........攜盤獨出月荒涼,渭城已遠聲波小!這……..竟然能化作如此神來之筆,妙啊!」
當年石平心懷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