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邱之陶的管家離開汝州後,本打算經汝陽、嵩縣,馳回襄陽。
可惜,半路上被袁宗第的邏卒發現,並搜出了蠟丸書。
袁宗第親自審問,並且將他押解到襄城。
李自成獲悉詳情後,又驚又怒,要知道,邱之陶把守襄陽,也算是位居高位,心腹之人,竟然背叛於他。
索性,他還有幾分理智,知曉若是大辦,影響軍心,就以商討軍事的名義召邱之陶來襄城。
邱之陶到了襄城,剛進入李自成行轅,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李自成見之,冷冷一笑,獨眼中仿佛冒著烈火,他把信團成一團,擲向邱之陶,沉聲道:
「督師大人有封密信讓孤轉交給你。」
邱之陶立馬知曉事情已經敗露,想著絕好的計謀付諸東流,忍不住淚流滿面。
李自成以為他怕死,沉聲道:「你投降新順以來,孤待你不薄,可惜你走上絕路,如今後悔也晚了。」
邱之陶聞言,冷笑一聲,厲聲道:「哼,李自成,你以為我怕死嗎?你殺我祖父,乃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吾恨不能取你的賊頭,以盡忠盡孝!」
一旁的李過,這暴脾氣,實在聽不下去,大步上前,掄起巴掌就是一個耳光,打得邱之陶鼻子、嘴角流出血來。
李自成冷冷地看著他,不發一言,好一會兒,才道:
「憑你剛才的話,就可處以車裂之刑。念你先前對我大順建言有功,孤只將你問斬。」
於是,對於闖軍,孫傳庭再次兩眼一抹黑,毫無消息。
而在另一邊,九月十二日,流民都尉四天王李養純叛變投降,供出:
諸賊老營在唐縣,偽將吏屯集在寶豐,李自成的精銳全都聚集在襄城。
孫傳庭大喜過望,全力進攻寶豐。
為恐誤戰機,他不惜年紀,親督諸軍破城,擊殺農民軍州牧陳可新等。
旋又派人襲陷唐縣(今唐河),盡屠流民隨從眷屬。
突然,一個負責隨軍糧餉的副將跑進來,道:「啟稟督師,大軍的糧道在白沙鎮被截了。」
「地圖,地圖呢?」
隨即,一副地圖擺放在眼前,他粗糙的手指,不斷地來回撫摸。
好一會兒,孫傳庭感覺眼前發黑,腦中的血好像都流失了。
憑著多年的戰爭閱歷,孫傳庭立馬意識到,自己中了「闖賊」的狡計,大軍很有可能陷入了包圍圈。
他竭力保持鎮定,強制性地下令,命大軍明天一早進攻郟縣,就地取糧。
九月十三日,秦軍抵達郟縣獲兩百多隻騾馬,分食之。
除此之外,一無所獲,缺糧越發的嚴重。
牛成虎又率領的前隊逼近襄城,忽然見到眼前一丈深三丈寬的塹壕橫在眼前。
抬眼一望,只見對面半里開外,密密麻麻布滿賊軍,各種旗幟在西風中招展,極為攝人。
其數量,不下於三十萬。
顯然,襄城守備嚴密,難以攻克。
牛成虎派人火急向孫傳庭稟報。
孫傳庭策馬來到前隊,身軀挺直。
但見如此壕溝在前,心生感慨:火車營竟然無用武之地。
「賊子果然有備而來。」
孫傳庭冷聲道。
而這時,天空忽然下起大雨,壕溝中開始積水。
不得已,孫傳庭只得下令後隊改前隊,全軍回撤。
大雨一連下了七天,火車營儲存的糧草,也幾乎吃盡,而後方的糧食卻還一直不曾送到,軍心逐漸不穩。
這時,後隊在汝州,數日無糧,已然譁變。
「賊子竟然突襲了白沙,截斷了糧道。」
孫傳庭故作驚詫道,眾將心神恍惚,神情不定。
尤其是高傑,更是面如死灰。
他與李自成,可謂是大仇,一旦敗了,可不得好。
此時,秦軍前方是闖賊,後軍譁變,顯然陷入了極大的困境。
「王定、官撫文,真是個廢物,後軍竟然掌握不住。」
怒罵了一句,孫傳庭強自鎮定,他對著諸將說道:「顯然闖賊早有謀劃,襄城肯定難攻,而如果等待援軍,不亞於坐以待斃。」
顯然,他並不知道秦翼明與左良玉,選擇了作壁上觀。
「某有意,既然前路後路皆無,那就只能向西南而去。」
「南陽?」
牛成虎眯著眼睛,仔細一看,叫出聲來。
「沒錯!」孫傳庭認真道:「河南數十州,皆以焦土,無以就食,唯獨南陽,還算是肥沃,養我等十萬大軍,勉強可行。」
「督師,咱們被闖賊包圍,恐怕很難撤出去。」
高傑忙道,顯得格外的焦急。
一旁的陳永福、白廣恩等人,也頗有些焦慮地望了望。
「趁著闖賊包圍還未全覆蓋,我有意,兵分三路,突破重圍。」
隨即分配下,牛成虎、高傑、陳永福,分三路突圍。
至於白廣恩的火車營,與孫傳庭一起。
先是牛成虎,再是高傑,隨即,留守在郟縣的,只有孫傳庭與陳永福二部。
晚飯後,孫傳庭的主力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