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正旺的碳盆均勻的擺在鐵板下方,花似錦隨手潑了一杯水上去,很快就冒著滋滋聲音與熱氣,迅速烤乾。
「可以了,將人放上去舞一段兒吧。」
劉太傅驚恐的瞪大雙眼,一口氣沒倒過來,翻著白眼頭一歪暈了過去。
「皇后娘娘,人暈了。」
花似錦嘖了一聲,唇微動,輕飄飄地吐槽出四個大字。
「廢物,潑醒。」
也不知沙嬤嬤是激動的忘乎所以,還是終於抓到了機會。雙眼放亮,一杯子剛倒好的熱水兜頭潑了過去。
好消息,人醒了。
壞消息,又給燙暈了。
沙嬤嬤不好意思地低頭猛搓手,花似錦無奈擺了擺手,又倒了一杯熱水潑了過去。
「啊!」
殺豬般的嚎叫聲響起,花似錦雲淡風輕的重新坐回去,笑呵呵地看著劉太傅。
「平日裡吃冰太多了吧,這麼點兒溫度都受不了,時間久了小心得風濕。」
「好在本宮知道一些偏方,剛好幫你除一除體內的濕氣,不必感激。」
殺豬般的嚎叫聲接連不斷的響起,花似錦不受任何影響,甚至還拿起一塊兒點心,放在了神色明顯緊繃的沙嬤嬤手中。
「該吃吃,該喝喝,遇事別往心裡擱。」
沙嬤嬤呆呆的點了點頭,而後乖巧地將點心拿起來塞進嘴裡,一點一點的吃起來。
花似錦笑眯眯地看著她,又笑著捻起剛剛被追風送進來的一盤子大福吃。
該說不說的,還得是大福更香甜,比吃了會噎得慌的綠豆糕好吃太多了。
劉太傅與小太監在鐵板上激情共舞,熱烈程度堪比三倍速踢踏舞。
「皇后娘娘!奴才知錯了,奴才再也不敢假傳懿旨了!」
花似錦才不理他,一個被人當槍似的小嘍囉,能有什麼大用途。
花似錦自認自己的素質不強,道德不高,如此不要臉面,不懂愛國之人的小命,她還不放在心上。
死了也就死了,是出意外沒了還是被折磨沒的,又有何區別?
在家國利益面前,個人恩怨算得了什麼?
「太后娘娘到——」
花似錦剛拿起吹涼了些的熱茶,尚未入口就又一次放下。緩緩起身朝著牢房門口看去,靜靜地等著太后的到來。
「母后。」
太后剛走過來,花似錦就笑著盈盈下拜行禮。
「好錦兒,你沒事吧?」
太后有些慌張地拉過花似錦的手,由上至下,由左到右認認真真看了好久,終於放心了些。
「剛剛你派人去找我身邊的嬤嬤,我便知道這邊出事了。好在你人機靈,沒有上他的當。」
花似錦淺笑,指了指小太監,聲音壓低了些。
「母后放心,您身邊那些得力的人,兒媳都認識呢。兒媳心裡清楚,這麼大的事情定然不會隨意派個陌生的宮女太監來的。」
太后聞言越發放心了,神情更加放鬆,整個人都愉悅了幾分。
自家這個兒媳婦小嘴兒說出來的話,十句有九句都深得她心。
剩下那一句要麼是她耳朵沒聽清,要麼是她心裡有事,聽不太進去。
「喲,這兩個人舞姿甚是優雅,這可比那些人精心排練的好看多了。」
花似錦秒懂,忙拉著太后坐下一起欣賞。
劉玉窈緊攥雙手,聽著隔壁刑訊間裡傳出的叫嚷聲,面白如紙。
看到一個獄卒冷著一張臉,端著一碗涼飯走過來,嚇得身子狠狠一抖,似是害怕她也被拽過去受酷刑一般。
「吃飯吧,放心,只要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不發話,沒有人敢對你如何。」
獄卒本不想多言的,可袖口裡面那沉甸甸的錢袋提醒著他,還是收錢辦事的好。
天牢外。
「世子殿下,咱們回去吧。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不准任何人探視,您使再多的銀子也沒用啊。」
封耀宇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太監走遠些。自己則往前又邁了一步,直直地看著前面被重兵把守的牢房大門。
「本世子清楚,這些不用你提醒。那畢竟是我的母妃,再如何也得來探望一番。」
太監不敢多言了,冷汗不由自主往外冒。
原本覺得年紀小好拿捏,不知何時成長到了讓他這個成年人都懼怕的程度。
難道這就是皇家威嚴嗎?小小年紀就有讓人恐懼的本事。
「世子殿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在裡面,得知您來了,請您進去。」
封耀宇隱藏在袖口中的手猛然攥緊,回頭狠狠瞪了一眼與他一同前來的太監。
可他再如何也不能違抗長輩的命令,只能老老實實的應下。
「帶路吧。」
七拐八繞的走進去,便看到他外祖父正在鐵板上旋轉跳躍不停歇,塵囂看不見,牢牢緊閉雙眼。
「給皇祖母請安,給皇叔母請安。」
有皇太后在,花似錦樂得清閒。便只出耳朵聽著祖孫二人的對話。
「你這孩子,不好好在上書房跟著先生學功課,跑到這裡來做甚?」
封耀宇繃著小臉兒,努力裝作不難過的樣子,眼底滿是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