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飯糰都吃掉了。」
又一次來到了津美紀的家裡。
伏黑惠也在。
這讓雪菜有些不安。
她努力忽視掉沙發上那個年輕的咒術師,只看著津美紀。
「放了很久,都壞掉了。他們說」
她停頓了一下,小小聲:「他們說要一起分享,所以就全部都吃掉了。」
「欸?」
津美紀愣住:「壞掉了的也吃了嗎?」
「嗯」
少女點點腦袋:「給真希、熊貓,狗卷棘,憂太還有五條悟,全都吃掉了。」
近近的,聞見她身上的香氣,她用膽怯的表情看著自己,像是一隻初生的小動物,輕輕問:「你、你會高興嗎?」
津美紀感到一種極其直白而又強烈的衝擊,她下意識張開嘴,卻好一會都說不出話來。
「我吃得最多了」
沒有得到回應,雪菜變得更加忐忑,她睫毛顫了顫,抿緊嘴巴,小聲補充道:「好多好多。」
「雪菜」
沉默了好一會,臉頰被捧起來。
津美紀用溫暖的、柔軟的手指捧著她的臉,低下頭,額頭和她的貼在一起。
「我會高興的哦。」
她的眼睛彎起來,講話慢慢的,不帶有一點點咒術師身上的壓迫感。
「聽見雪菜這樣的話,我很高興。但下次不可以這樣了哦,壞掉的東西就扔掉,想吃的話,我們可以再一起做。」
雪菜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壞掉也要吃。」
「不可以吃。」
「會浪費的。」
頓了頓,她回想著那個詞彙,用珍惜的語氣:「你的心意。」
聽見這樣的話,津美紀撫摸她的手指頓住,沙發上默不作聲看書的少年,也停止了翻頁的動作。
津美紀看向自己的弟弟。
少年抬手摸了摸脖子,表情變得有些不太自在。
「惠不是那個意思,雪菜。」
一起去逛超市的路上,津美紀給她解釋著【浪費】的含義,雪菜半懂不懂地聽。
天空中下著絲線般的小雨,空氣里散發著濕漉漉的泥土味道,她和津美紀共用一把傘,伏黑惠單獨跟在她們後面。
「天氣逐漸熱起來了,今天可以多做一些涼菜。」
「再過不久就是暑假,在土用丑日吃鰻魚是習俗哦,這段時間我要多學一點鰻魚料理,到時候,就可以一直做給雪菜吃啦」
津美紀是個很喜歡碎碎念的人。
弟弟長大了,有的時候會對她的念叨表現出不耐煩,但是雪菜不會。
雪菜,擅長傾聽的孩子,好像不管別人說什麼,她都會慢慢的、認真地聽。
從超市出來的時候,他們有一把傘被人拿走了——日本是個非常容易丟傘的國度,大家的傘長得都差不多,很容易拿錯,自己的傘被人拿走了,無奈之下只好去拿別人的,久而久之,就養成了這樣的社會氛圍。
但伏黑惠和津美紀不一樣。
姐弟倆性格雖然相差甚大,但都是十分有原則的人,即使自己的傘被人拿走,他們也不想拿走別人的。
於是就變成了三個人共用一把傘。
伏黑惠個子高,雪菜個子矮,為了防止傘被他高高的海膽腦袋頂歪,少年只好舉著傘站在她們中間。
這讓他有點不適應。
除了姐姐以外,他從來沒有和哪個女孩子挨得這麼近過。
她今天穿著裙子,顏色很淺,看起來很容易被雨水弄髒,大概是上次被他凶了,有點害怕他,盡力離他遠遠的,就好像比起靠近他,她更願意去淋雨。
「打出租車吧。」伏黑惠想了想,說。
「走八分鐘就到了,出租車這麼貴,不划算吧?」津美紀有點猶豫。
他們還是在五條先生那裡支取生活費的孩子,雖然五條先生很大方,從來不過問他們的開銷,但小惠的父親欠了五條先生整整十個億
再加上過了一段父母失蹤,無人照拂的日子,這對相依為命的姐弟從小就養成了省錢、存錢的習慣,避免一切不必要的開銷。
伏黑惠露出有點無語的表情。
沒記錯的話,姐姐上次花一大筆錢給這傢伙買了一大堆娃娃吧。雖然五條先生知道以後報銷了。但最衝動消費的不是她麼。
「我來出錢。」
「唔,那雪菜覺得呢?」
兩個人都側頭看向她。
雪菜沒有注意他們的談話,她正盯著遠處的一隻狗狗。
白色的,小小一隻,腳上像是受傷了,走路歪歪扭扭的,在淋雨。
它一瘸一拐、跌跌撞撞地朝他們走過來,雨水砸在它的身上,小狗鍥而不捨,就好像知道誰能讓它得救那樣,一步也沒有停。
伏黑惠也看見了那隻狗。
還沒有做出什麼反應,旁邊的少女就從他的傘下跑了出去。
雪菜跑到小狗邊上,小傢伙眼睛也受了傷,嗷嗚嗷嗚叫著,用小腦袋來蹭她的腳踝,發著抖,像是在索求她的擁抱和撫摸。又像是在喊救命。
雪菜蹲下來,用反轉術式給它療傷。
再抬起頭的時候,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