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子羽立刻趕到抓了張小偉的派出所,看到一輛造型硬朗的黃色雪佛蘭跑車停在外面,下車圍著轉了幾圈,嘖嘖連聲:「變形金剛,大黃蜂,可以啊,我他媽混了多少年都沒混上這樣拉風的跑車,這車多少錢來著?」
手下答道:「加上保險牌照購置稅什麼的,五十來萬。」
「他媽的,老子十九歲的時候還在騎跑車,他十九歲就開跑車了,真不能比啊。」詹子羽冷笑道。
手下不明所以:「羽哥,你那時候開的是什麼牌子的跑車?」
詹子羽道:「捷安特。」轉身進了派出所。
所長聽說詹子羽來了,急忙出來迎接,遞煙道歉:「不知道那小子是羽哥的人,不好意思。」
「一個朋友的兒子,怎麼個情況,出人命了麼?」詹子羽輕描淡寫的問道。
「傷者還在醫院,腦袋讓開瓢了,不死也得重傷。」
「哦,鬧得還挺大,我給他交代幾句。」
張小偉被銬在走廊里,大大咧咧坐著,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見詹子羽進來趕緊喊了聲叔。
詹子羽裝模作樣問了幾句案情,然後問他哪裡來的科邁羅。
張小偉從小跟隨祖父母長大,瞎話張嘴就來:「朋友的車,借給我開的。」
「我怎麼聽說是你買的啊?還到處跟人顯擺。」詹子羽似笑非笑。
「是我爸給我買的二十歲生日禮物。」張小偉立刻改口。
詹子羽盯著他:「小偉,別給你叔瞎扯那些沒用的,這車到底哪來的?」
張小偉咽了口唾沫:「叔,我中彩票了,就獎勵了一下自己。」
詹子羽強忍怒火,這小流氓滿嘴沒一句實話,這是把自己當傻子耍呢。
「小偉,你拿磚頭把人腦袋開了,那人正在醫院做開顱手術,死不死都是兩說,真死了人,你不是槍斃就是死緩,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和你叔逗悶子,昨天某小區丟了一輛科邁羅,是不是你偷的?」
張小偉這才知道害怕:「叔,你得救我啊,我不想坐牢,這車也不是我偷的,是我自己買的。」
「你他媽哪來的五十萬?別給我說路上撿的錢!」
「真是撿的,不是路上,是網吧里,有個丫頭偷了家裡的錢,被我順走了。」
詹子羽真生氣了,一個耳光甩過去:「我替你爸教訓你,都他媽死到臨頭了,還在這兒給我扯謊!你說了半天有一句實話麼,說!錢是不是你偷你爸的!」
張小偉被打懵了,捂著臉哭道:「叔,真是我自己偷得,我爸一個多月沒回家了,我上哪兒偷他去。」
詹子羽扭頭就走,這事兒蹊蹺!
所長迎過來:「羽哥,要不人你先帶走?」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不管他了。」詹子羽丟下一句話氣沖沖走了。
回到住處,詹子羽左思右想都覺得張宗偉嫌疑最大,賭船防守嚴密,唯有內鬼才能如此順利的進行洗劫,而且整個過程沒有死人,如果真的是哪路悍匪幹的怎麼可能不死人,裡應外合演一場戲的可能性太大了。
張宗偉勾結外人,搶了賭船,為了掩人耳目,誣陷是劉漢東乾的,實際上他根本沒有真憑實據,僅憑眼神像,風格像就推給劉漢東,自己也是傻逼了,居然就信了。
不對,等等,或許是劉漢東反過來用計栽贓張宗偉,五六十萬就讓自己內亂,這也很有可能,不過按照劉漢東的粗暴直接風格,應該是直接反擊才對啊,用計不符合他的一貫做派。
詹子羽糊塗了,在輾轉反側中睡著。
幾個小時後,睡得迷迷糊糊的詹子羽被手機吵醒,先看夜光鬧鐘,才他媽夜裡三點,再看手機號碼,居然是吳慶宇打來的,心中一動,趕緊接了。
「子羽,我在水都大酒店嫖娼讓警察抓了,快來撈我,快!」吳慶宇聲音很低,背景音噪雜,電話戛然而止。
詹子羽立刻清醒了許多,吳慶宇是金市長的秘書,也是自己的好友,嫖娼只是一般違法,但對公務人員來說可大可小,斷不能因此小事斷送了吳秘書的錦繡前程。
他再撥打水都大酒店總經理商貴民的電話,無人應答。
情況有些不對勁,水都大酒店很有背景,非常安全,警察從不會去查嫖娼,今天這是怎麼了,詹子羽想了想,一個電話打到蘊山分局治安大隊大隊長手機上。
「老王,怎麼把水都抄了?」
「子羽,你搞什麼名堂,我正睡覺呢,抄什麼水都。」
「水都大酒店被人抄了,你趕緊打聽打聽哪個部門乾的,我馬上趕過去。」
「我也馬上過去。」
詹子羽睡意全無,趕到溫泉鎮水都大酒店的時候,蘊山治安大隊長王強也到了,見他進門急忙迎上來低聲道:「是特警大隊查的,沒和分局打招呼,有蹊蹺。」
「我明白了。」詹子羽心中一沉,這是人家直接奔著吳慶宇去的啊。
好在詹子羽在巡特警支隊也認識人,防暴大隊的常進是他親戚的親戚,也是走他的路子才進公安系統的,可是電話打過去對方關機。
巡特警支隊是唯一詹家父子沒有染指的單位,支隊長石國平不尿詹樹森那一壺,打狗還要看主人,抓了吳慶宇就是和金市長過不去,石國平要麼是無心之舉,要麼是失心瘋了想咬金沐塵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