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挺有性格。」王星扶著方向盤道。
「什麼性格,大傻逼一個。」馬凌撇了撇嘴。
王星呵呵一笑,啟動了汽車,喊道:「上車。」
「你自己走吧。」馬凌向劉漢東消失的方向走去。
「你不是說他是大傻逼麼,怎麼還去找他?」王星沖遠去的馬凌喊道。
「我高興。」馬凌回了一句,也消失在黑暗中。
「現在的年輕人啊……有代溝。」王星嘀咕了兩句,一踩油門,走了。
馬凌追上了劉漢東:「嗨,又見面了。」
劉漢東快步走著,「這不算。」
「怎麼就不算了,你耍賴。」馬凌拉住了劉漢東的胳膊。
劉漢東站住,道:「好吧,我叫劉漢東,男,二十七歲,未婚,沒房沒車沒錢沒工作。」
馬凌道:「我就問你名字,你給我扯這些幹什麼,你幾個意思?」
劉漢東道:「我沒意思。」
馬凌道:「那你現在上哪兒去?」
「回家,我很久沒回家看我媽了。」劉漢東邊走邊說。
「你家哪裡?」 馬凌快步跟上。
「江北市。」
「江北哪裡?我去過江北呢。」
「江北一拐彎。」
「扯吧你,我又不是查戶口的,你打算就這麼走回江北?三百多公里呢。」
劉漢東站在了一塊公交站牌下:「我沒說走回去啊。」
馬凌也和他並肩站在了站牌下。
現在是夜裡九點半,最後一班過江的公交車駛來了,車上人不多,劉漢東上車,從褲袋裡摸出濕漉漉的一張十元票子投進票箱,坐在了最後一排,因為這是空調車,最後一排的窗子可以打開,便於逃跑。
馬凌和他坐在了一起。
公交車繼續前行,上了淮江大橋,前面有紅藍警燈閃爍,警察設崗查車,所有社會車輛都要檢查,後備箱都得打開給警察看。
路障旁,特警隊員端著七九微沖,如臨大敵,警犬躍躍欲試,身穿反光背心的交警揮動著指示牌,不時攔下一輛汽車進行臨檢。
公交車停了下來,三名特警上了車,拿著手電照乘客的面孔,查身份證。
劉漢東緊張起來,肌肉緊繃,蓄勢待發。
馬凌緊緊依偎著他,低聲道:「吻我。」
劉漢東遲疑了一下,抱著馬凌開始猛親,兩人在公交車後座纏綿親熱,非常投入,將警察視若無物。
警察手電光射過來,晃了兩下就下車了,情報顯示,嫌疑犯隨行的是一個十四歲女童,後座上激情投入的這兩位明顯不是。
公交車再次開動,脫險了。
過了淮江大橋,第一站,兩人下了車,北岸新城剛開始建設,路燈影下,寂寥無人。
公交車開走了,馬凌抬手扇了劉漢東一個耳光。
「打我幹什麼?」劉漢東驚愕。
「對我耍流氓。」馬凌道。
「不是你讓我親的麼?」劉漢東捂著臉,其實打得不重。
「讓你親,誰讓你把舌頭伸進來的?」馬凌厲聲質問。
「那我重來一次。」劉漢東一把將馬凌攬在懷裡,一個盪氣迴腸的熱吻堵住了她的嘴。
馬凌象徵性的抵抗了一下,身體緊繃的像一張弓,隨即軟了下來,勾著劉漢東的脖子配合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一小時,劉漢東終於放開手,幫馬凌整理一下衣服:「我該走了。」
「小心。」馬凌道。
「嗯。」
「風聲過去,回來找我,我開520路公交車,你知道的。」
「知道了。」劉漢東大踏步的走遠了。
馬凌悵然若失,久久站在路燈下。
……
鐵渣街槍案指揮部,副局長郝光輝坐鎮指揮,查獲一批槍械,一輛沒牌照的汽車,據查是前天失竊車輛,一名歹徒昏迷不醒送入醫院,調鐵渣街上的監控錄像卻發現攝像頭全是壞的。
現場遺留槍械八支,包括制式軍用手槍,土造手槍,境外走私軍用步槍,民用霰彈槍,以及一枚過期的美式手榴彈,子彈大多打光,民房內彈痕累累,樓梯道上血跡斑斑,天花板上還有碎肉和腦漿子,慘烈的局面讓身經百戰的刑警都為之震撼。
這不是謀殺,這是戰爭。
殺手死了六個,基本上都是死在院子裡,樓道里就躺了四個,屍體摞著屍體,一人頭部被步槍子彈掀開半個腦殼,兩人頭部被手槍擊中死亡,一個身中六彈,被打成了篩子,還有一個胸膛中了一發十二號霰彈,上半身成了血葫蘆,這些人的面部特徵和指紋輸入系統後得知,有刑滿釋放人員,也有在逃人員,基本上都是背著命案的窮凶極惡之輩。
這些傷亡,據說都是兩個人造成的,其中一人是花火派出所的民警馬國慶,另一個人叫劉漢東,是個無業游民。
此前刑警正在調查劉漢東,因為他是一起綁架案的嫌疑人,通過技偵手段定位後正要前往鐵渣街進行抓捕,沒想到被這伙殺手搶了先。
馬國慶中槍躺在醫院,麻醉還沒醒來,他的配槍,一把快要淘汰的五四式手槍失蹤,警方確認是被劉漢東拿走了,現在正全城搜捕劉漢東,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