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走出酒吧的唐恩,卻不知道該去哪兒,他不想回那個黑暗冷清的「家」。他決定四處走走,順便消化消化。
從舍伍德森林吹來的風撩動唐恩的頭髮和衣角,帶走了一天的熱氣。
他站在一家曾經來過的酒吧門口,看著燈火輝煌的街頭,聽著從裡面傳來的歡聲笑語,撇了撇嘴。羅賓漢酒吧,他竟然不自覺的又走到了這裡。
他轉過身去,看著對面街頭的人行橫道信號燈亮起的紅色,靜靜站著等待過街。
這時他手機響了,是楊燕打過來的。
「唐恩先生,您不在家嗎?」
唐恩看看周圍:「我不在,有什麼事嗎?」
「先生……您不記得了嗎,上課,上課啊。」
「啊,我記得。不過……」對面的信號燈變綠,唐恩卻一屁股坐在了路邊,「不過我今天不想學了,你能陪我聊會兒天嗎?」
「在什麼地方?電話里?」
唐恩嗯了一聲,「你在什麼地方?」
楊燕抬頭看了看唐恩家的大門,然後說:「學校,我剛準備出來。」
「那就電話里吧,我也不想走了。隨便聊點什麼,你感興趣的或者你討厭的……什麼都行。」唐恩把身體靠在信號燈的柱子下面,仰頭看著天空。「比如你中學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有趣的同學啊……」
英國已經進入了夏令時,五月的傍晚六點,黑夜還沒有徹底到來。東方的天空和西方天空呈現出兩種完全不同的景色,點綴著星光的夜幕與飄緲如薄紗般的夕陽餘暉交匯在天空的正中,仿佛奇幻世界,讓唐恩看入了迷。
耳邊響起楊燕的低聲細語,舒服的好像在給他耳朵做按摩,唐恩就這樣坐在路邊和坐在他家門口的楊燕聊著,那顆情緒低落到幾乎停止跳動的心又重新活了過來。
※※※第二天上午,諾丁漢森林維爾福德訓練基地附近的樹林中被驚起了一群鳥兒。
唐恩的沙啞的大嗓門又響了起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瞧瞧你們現在這副窩囊廢的樣子!訓練訓練!」
「邁克爾!你是隊長,你再這沒精打采的樣子,我可就撤了你啊!」
雖然唐恩還是不太懂訓練的那些細節,只能在場邊看,但這不妨礙他做出一些提示,或者偶爾吼幾嗓子提振士氣。
邁克爾.道森向沃克教練聳聳肩,沃克回頭看了眼在場邊張牙舞爪的唐恩,笑了。
然後他對道森說:「托尼說的不錯,如果你不認真的話,就當不成隊長了,邁克爾。」
「哇!我明白了!兄弟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呀!」
看著重新開始恢復士氣的球隊,唐恩緊緊抿住嘴唇。
開什麼玩笑,去不了超級聯賽?
去英超可是我對邁克爾和加文的承諾,我不會讓這事發生的。
※※※賽前因為勞倫森提到了這場比賽,並且還要用自己心愛的鬍子和漢森打賭,所以原本乏人關注的英甲升超附加賽反而吸引了眾多媒體的目光。
約翰.莫特森負責解說比賽,坐在他旁邊評論比賽的正是馬克.勞倫森。比賽還沒有開始,雙方的球員剛剛熱身完畢離去,現在他們應該在更衣室裡面做最後部署。
趁著沒工作的時候,莫特森和在bbc的同事勞倫森開著玩笑,而在勞倫森面前,莫特森可是不折不扣的前輩,當勞倫森還在利物浦踢球的時候,莫特森就開始解說他的比賽了。
「馬克,你知道的……」約翰.莫特森看著馬克.勞倫森的臉笑嘻嘻的說,「我也比較同意加里的話,你還是不留鬍子更好看一些。」
勞倫森摸摸自己的大鬍子:「約翰,你也很看好唐恩嗎?」
莫特森搖搖頭:「我只是單純覺得你把鬍子剃了會更好看……啊,開玩笑的。至於托尼.唐恩嘛……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看好他,你不覺得他很奇怪嗎?一會兒很神奇,一會兒很低級。我覺得這世界上也許只有一個人會一直都很看好他。」
「誰?」
「托尼.唐恩。」
「他自己?」
莫特森點點頭:「他自信的讓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會表現出來信心,但我卻不知道那些信心從何而來。我專門研究過他以前,和現在的姓格相差了整整半個地球。諾丁漢大學皇家醫院的結論是因為那次腦部受到撞擊導致……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得說,上帝和我們所有人開了一個大玩笑。」
勞倫森習慣姓的摸著自己嘴唇上的鬍子,在心裡反覆思索莫特森的這番話。
莫特森笑了:「怎麼,開始擔心自己鬍子不保了?」
「我才沒……」勞倫森又「吹鬍子瞪眼」了。
※※※當這兩人在評論席上聊天的同時,托尼.唐恩則在更衣室里看著沉默的球員們。
球員、教練員、隊醫、包括唐恩自己都沒有說話,看台上為謝菲爾德聯隊加油的歌聲清晰可聞,這更增添了更衣室內壓抑的氣氛。
所有人都在看著唐恩,半個賽季來,他已經通過自己的實際行動在他們中建立了威信。這是一場關鍵比賽,這時候大家都會選擇信任他們的主教練,他們的頭兒,他們的「boss」。
唐恩終於開口說話了,他聲音不高,卻壓住了外面主隊球迷的歌聲。
「這個賽季我們和謝菲爾德聯隊交手四次,前三次我們全部失敗,聯賽第十七輪在我們的主場,甚至輸了個0:3。附加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