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十幾人來到門外,將這邊圍住。樂筆趣 www.lebiqu.com
領頭一人,卻是個四十多歲、派頭十足的男子,梳著大背頭,看著模樣,頗有點兒費翔的感覺。
與旁人不同,他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西裝,腳下的皮鞋擦得鋥亮,能讓蚊子劈叉的那種。
范兒十足。
鋼局瞧見此人,沉默了一下,招呼道:「沒想到洪調查員,也趕過來了?」
周一維越眾而出,義憤填膺地說:「許秀是重要嫌疑犯,手機理應封存,調查資料和通話記錄的,但尹局長你一直不讓我們動用;而現如今,卻又私自派人拿過來,讓他與外界恢復聯繫這件事兒,已經嚴重違反了內部組織條例!」
鋼局沒有理會周一維,而是看著那位洪調查員,說:「調查員,你準備幹嘛呢?」
那位洪調查員卻沒有咄咄逼人,而是溫和地笑了笑,然後說道:「我都說了,這個案子呢,還是讓地方上面來辦,至於怎麼辦,都看你們自己安排——我呢,只是提醒一下,不管怎麼樣,組織條例和內部準則,還是需要遵守的,尹局長你說對吧?」
鋼局點頭,說:「好,洪調查員教訓得是。」
他這邊已經知曉了敵人背後的謀算,也沒有心思在這裡做口舌之爭,將手機交給了旁邊的手下。
那人用專用塑膠袋將其封存妥當。
鋼局對我說了一聲:「我們走了,你好好待著吧。」
他朝著我點了點頭,示意我不要著急,一切有他。
洪調查員臉上滿是笑容,臨走前瞧了我這邊一眼,看到我正在打量著他,卻是很有風度地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隨後他轉身,準備離開。
但在這時候,我卻叫住了他:「洪成禮,對吧?」
那一位很有風度地停了下來,微笑著看著我,說:「對,有何指教?」
我指著周一維,對他說:「這條狗,回頭肯定是要背鍋的,這個沒什麼可說的——但我很想知道,如果到時候你也要被拉出來背鍋,你會如何做?」
沒等洪調查員回話,周一維便怒氣沖沖地罵道:「許秀,你證據確鑿,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囂張,到底是誰給你的膽氣?」
我沒有理會這條入了魔的瘋狗,而是認真的盯著洪成禮。
與周一維的激動和暴躁不同,洪成禮顯得十分平靜。
一如他剛才與鋼局說話時的溫文爾雅。
他微笑著告訴我:「想要做事,就不要怕得罪人,我既然坐在了這個位置,就從來不怕威脅,也相信朗朗乾坤,沒有任何人,可以一手遮天——這個回答,許秀小弟,你可滿意?」
我點頭,說:「很好。」
洪成禮沒有再做停留,轉身離去。
鋼局看了我一眼,也跟著離開了。
沒一會兒,鐵門之外,便再無一人。
我返回床上,盤腿而坐。
與我想像的不同,這個洪成禮,是個人物。
他剛才的話語裡,點出了一件事兒來——沒有任何人,可以一手遮天
他說的是誰呢?
很明顯,講的是黑手雙城。
這傢伙,居然知曉我與黑手雙城認識,並且或許還有些情分和關聯。
但人家卻依舊坦然地告訴我——他不怕!
人家既然決定搞我了,就不怕我背後可能站著的這幫人
嗬,好兇啊。
對我而言,關在羈押室,和留在山裡面修行,差別並不是很大。
這兒有吃有喝,吃喝拉撒管夠,總比那風雷八卦鼎爐里強上一萬倍
我在這裡,若是靜下心來,說不定會對於修行的感觸,更上了一層樓。
但自從知曉了當初引出歸雲墟之事的徐策露面,並且約了八仙傳人於錦官城匯聚之事,我的心,就再也難以平靜。
我冥冥之中,知曉自己無論如何,都會與歸雲墟有段不解之緣。
也確定自己總有一日,會前往歸雲墟去
但眼下機會出現,我卻被人謀算,困於此間,掙脫不得
那種憋屈感,讓我感覺到無比憤怒,根本就沉不下心來。
無論是洪成禮,還是周一維
這幫人表面上凜然正氣,用名正言順的手段,將我困住,不讓我掙脫。
除了想要在主子面前爭取表現的周一維之外,其實別的人,包括洪成禮,對我都是客客氣氣。
即便是將我抓到地處,也沒有讓我感受到太過的委屈。
給吃給喝不說,甚至到了下午,還主動有人給我遞了兩包華子來。
我開玩笑問有沒有「茅台」,人家猶豫了一下,居然沒有回絕,而是說儘量去申請一下
這態度,搞得我差點兒想要給人家送「錦旗」了。
但即便如此,我還是很鬱悶。
很鬱悶、很鬱悶
我在房間裡面,手銬都給我下了。
我若想走,估計外面的防守措施也根本攔不住我。
我甚至覺得洪成禮那幫人,還希望我趕緊離開,這樣子他們才會有後續的藉口。
事實上,到了現在,雙方都是明牌打了。
人家這是陽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