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現出失望。
只是她很羨慕徐姐。
徐姐有愛她的丈夫,懂事又聰明的兒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婚姻幸福,這一點,從她時常提及家人的時候就能看出來。
家人……
於影兒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弟弟。
她想叫於昭過來陪自己吃飯,拿出手機才想起來於昭早兩天就跟她說,要去某個外地來的同學家。
於影兒趴在桌上,看著面前的美食,卻半點興趣也無,只覺得房子空曠的可怕。
她還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身邊是空的,心裡也是空的。
再晚些的時候,莫小滿打來電話,想接她去她家過節日,被她拒絕了。
再好的朋友,有些空虛也是填補了的。
能填的,只有那個特定的人而已。
窗外,遠處有煙花在夜空裡炸開。
她來到窗邊,眺望著那一簇簇的煙花,撥通了靳城的電話。
許久無法接通的電話接通了,只不過,卻是個女人接的。
她一度以為自己打錯了,再三確定是靳城的號碼,那頭的女人餵了好幾聲。
對方的聲音甜膩,客客氣氣的問她是哪位。
她張了張口,不知道是不是夜風太涼凍住了嗓子,她發現自己居然說不出話。
隨即她便聽到了靳城的聲音。
似乎就在女人身邊,聲音里透著仿佛剛做完某種運動的那種慵懶,「誰打來的?」
於影兒沒聽清那個陌生的女人說了什麼,便飛快的掛了電話。
一絲冷風從窗戶的縫隙里竄進來,她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仿佛被人兜頭潑了一桶冰水,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
清醒過後,是無法遏制的憤怒和不堪!
她猛地將手機砸出去,看著手機在牆上摔裂成幾片,心裡似乎好過了一點點。
也只是一點點而已。
緊接著,鋪天蓋地的無力便席捲了她。
她甚至感覺自己手腳麻痹,站立不穩。
她捂著腹部,慢慢地在沙發里坐下。
就這麼靜靜地坐著,望著窗外遠處夜空裡炸開的煙花。
剛才還有點小歡喜,此時依然冷卻。
她無數次給自己做心裡建設,無數次的坍塌,無數次的自我安慰,又無數次的陷入懷疑。
她就像是被人扔進刀山火海了走了一遭,渾身被切割成千萬片在烈火中炙烤,最後還是用著千萬碎片重新組合,一切好似還是原先的模樣,然而皮骨血肉無處不痛。
疼到窒息是個什麼感覺呢?
也不過就是麻木罷了。
外面的煙花結束了,一切重歸於寧靜。
夜深了。
於影兒緩緩起身,上樓,仔仔細細的洗了個澡,在固定的時間裡上床睡覺。
閉上眼的時候,她開始自我懷疑,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如靳城所說的那樣,是個沒有心的人。
要不然怎麼睡得著呢?
事實是她確確實實睡著了,睡得比這段時間裡那天都好。
一夜無夢到天亮。
**
翌日,徐姐照常做好早餐,等著於影兒下樓吃飯。
然而當她將樓上樓上全部打掃了一遍後,已經是十點多了,於小姐依然沒有要起床的跡象。
於是她開始做午飯。
午飯做好,依然不見人影。
她終於忍不住敲響了於影兒的臥室門。
門沒關,房間裡沒人。
房間裡似乎沒有人睡過。
但是徐姐發現,床頭柜上的合照不見了——她每天都會打掃整個別墅,對這裡的東西擺放的位置都記得特別清楚。
隨即又發現,衣櫃裡的衣服少了些許,還有行李箱,也少了一個。
徐姐愣了一陣,才想起來給靳城打電話。
同一時間,機場。
於影兒推著行李箱,剛結束和於昭的通話。
於昭問她去哪兒,她說出門散散心,隻字未提靳城。
她也確實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安檢,登機……
她戴上眼罩,雙眼一閉隔絕一切。
想來是昨晚上睡得太好了,她此時精神奕奕,睡不著不說,眼睛一閉上,周遭的聲音便格外清晰。
乘客陸續登機,竊竊私語聲不斷。
她索性放空自己,拿出耳機戴上,然後一切安靜了。
靳城盯著一腦門兒的汗,吊著一隻胳膊來到飛機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於影兒這幅怡然自得的畫面。
瞬間,他只覺得一股惡氣堵在胸口,堵得他呼吸都疼了。
接到徐姐電話得知她收拾東西已經離開的時候,他有多憤怒多緊張,沒成想,他一路追過來,看到的依然是於影兒沒心沒肺一副打算出去度假的樣子。
他要氣死了!
他深吸了口氣,無視周遭人的目光,頂著陰森森的表情轉身離去。
於影兒對此一無所知。
沒過多久,她的眼罩被人摘了下來。
光芒忽然刺入雙眼,她尚未回神,就被人一左一右給帶出了機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