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她的。
不只是她,甚至整個顧府都會被建昭帝安個謀逆的罪名。
顧雲月對顧府感情不深,她是顧太師的第九個孩子,母親是被顧太師贖身的花魁,在顧雲月六歲的時候就死了。
從此之後,顧雲月失去了府中唯一的依靠。被顧府眾人當做奴婢使喚,甚至幾乎被逼死。
顧雲烈心疼這個庶妹,為了救她一命,將她帶去了軍里。教她渾身武藝,也教給她兵書戰策。
顧雲月不在乎顧府眾人的生死,但她不會讓顧雲烈因為自己的原因陷入險境。
此刻顧雲月終於明白,自她知道季琢被擒後一直困惑著她的感覺從何而來——這件事從頭至尾都是木北墨設的局,從西凌軍入侵泰定關開始,這個陷阱就等著她陷入。而現在她徹底看清了自己面臨的是什麼。
但她沒有選擇,或者說木北墨沒有給她選擇。
見顧雲月長久不語,木北墨繼續開口勸她:「難道你想留在南宛?就連我都知道南宛群臣都看不慣你,顧府更是直接表明不許你在軍營。若是有一天,建昭老兒給你賜婚,你覺得顧雲烈能為了你違背聖意,強留你在烈月軍中嗎?」
木北墨看出顧雲月略有動容,繼續道:「顧雲月,你可不像是能安於四方庭院,相夫教子的女人。你志不在此,你志在天下。」
一聲長嘆。顧雲月終於鬆口了:「要我認木奕承為父可以,但我有三個條件。」
木北墨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顧雲月毫不猶豫:「第一,傳出顧雲月死了的消息。第二,我要你棄了季琢,讓南宛知道他是細作。第三,我要你再一次敗給烈月。」
木北墨思索片刻就明白了這三條要求用意何在,他微微一笑:「如你所願,這三條我會辦好的。」
「既然如此,臣妹願隨王兄,回盛京叩見父王。」
從顧雲月的帳中出來後,木北墨看到帳門口等著他的軍醫,他擺了擺手示意軍醫別說話。
等回到自己的主帳,木北墨才問道:「如何?」
軍醫老頭附在木北墨耳邊,以極小的聲音說:「稟殿下,如您所料,顧雲月的血並沒和您的相融,她與您沒有一絲血緣關係。」
木北墨一點也沒吃驚,只是問道:「她沒起疑吧?」
老頭嘿嘿笑了兩聲:「小老兒辦事,殿下您還不放心嗎?我趁著給她傷口上藥的時候悄悄取的血,她一點都沒察覺到。」
木北墨順手拿過桌上擺的文書,隨口說:「我自然是相信康伯你的,只是顧雲月太機敏,不得不防著她。」
得到太子的讚賞後老頭驕傲得不得了,看著木北墨心情不錯,就多嘴問道:「殿下知道顧雲月並不是王室血脈後似乎並不意外,那您為何還要費這麼多心思逼顧雲月會盛京?這不是混淆天家血脈嗎?」
木北墨側頭看了一眼這個跟了他許久,忠心耿耿卻又不怎麼聰明的家臣:「顧雲月是什麼身份並不要緊,重要的是我西凌缺一個帥才。如今正當亂世,一個帥才可抵百十個文臣,而顧雲月的生母恰巧是個伺候過父皇的妓子,這樣的巧合,簡直是上天賜給我西凌的機會。」
看著還有些懵懂的尹康,木北墨難得好心地又解釋了一句:「顧雲月需要一個身份,能讓她名正言順地叛了南宛,為我西凌賣命。而父王也需要她有這個身份,才能給她兵權而不讓朝臣反對。」
他頓了片刻,嘴角微微上翹:「更何況,等日後她沒用了,還有什麼理由比混淆王室血脈,更能置她於死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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