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總英明。」就好像那些州縣城池都是不設防的一般,只要他們去了,就一定能輕鬆攻取下來。
看著眾人如此模樣,聶飛再次現出苦笑,他們還是將事情看得過於簡單了,自己可不光是出於忠心才做出那樣的決定的。但事情到這一步,他也沒有再解釋的意思,只是一擺手讓人將這幾個試圖對付自己的傢伙給看押起來。無論他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麼,聶飛都不可能放了他們。
待眾人全都散去,聶飛對著那早已冰冷的屋子,心裡卻比這兒的環境更感悲涼:「終於還是要走到這一步了嗎?本以為還有回頭的可能,結果卻……婉兒,我終究無法照以往和你約定的那樣,當一個天立地,為國為民的大英雄,反而要成為一個可能被萬民唾罵的真正的反賊了……」想著這些,他的腦海里就浮現出了妻子溫婉那張如水般溫柔的美麗臉龐來,或許自己這一生都再難見到她,以及自己那年幼的女兒了吧,也不知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溫婉突然從無邊黑暗的噩夢之中驚醒。
即便是冬夜,她也覺著身體已被汗水浸透,剛才那種黑暗而沉重的感覺,依然存留在腦海和心裡,讓她的整個人都覺著很不舒服。
「我這是……難道是聶郎他出了什麼事嗎?」夫妻間自有感應一般,溫婉也感受到了來自聶飛的壓力,讓她心悸不已。
只有當她回頭看向熟睡在身旁女兒那張紅撲撲的臉蛋時,溫婉的心才稍微平靜了些:「只是夢吧?至少現在看來,聶郎他還沒有出什麼問題。」想到這兒,她的一對眉毛又聚了起來:「但楊千戶了,現在聶郎他們的處境很是不妙,在太行山裡的日子一定很苦,他能堅持下來嗎?」
「山中無糧,就是居住條件也一定頗為簡陋,現在又是冬天,我想聶千總他們一定過得很是艱難。若不能儘早下山的話,他們很可能因為那邊惡劣的環境和天氣而出現大量傷亡。到那時候,即便聶千總他可以活命,想必他也會心生愧疚。而且,誰也不敢保證他手下的那些人就一定會甘於吃這樣的苦頭,不定……」楊震之前勸她時所的話又再次於耳邊響起,讓溫婉的心裡更覺不安。
「是啊,現在天氣嚴寒,山里又苦,他們一定撐不了太久的。既然如此,還是讓他們儘早出來為好。」在輕輕咬了咬嘴唇後,溫婉暗地裡已有了決定。哪怕心裡對楊震和官府依然有著一定的戒心,但為了自己夫郎的安危考慮,也只能這麼做了。
拿定主意的溫婉輕輕地從床上起身,然後起了一盞油燈,就在床前的矮几之前,奮筆寫就了一封書信。
待那封勸聶飛歸降的信寫完之後,溫婉又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將之塞進了信封之中,並做下了明天一早就送去衙門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