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縣衙。
這一番解釋,從正德年直說到現在,竟花了足有大半個時辰。陳博在說完之後,便忍不住再次下跪叩首道:「求大老爺為我等小民做主哪!這蔡氏族人實在是欺人太甚,誰想到我們當年竟收留了這麼一群白眼狼哪!」
楊晨聽完來龍去脈,卻聽出了一些門道來。其實陳博最介懷的還不是自家侄孫被人殺了,而是兩族之間的矛盾與爭鬥。同時,他也發現這案子可不像陳博所說的那麼簡單明了,至少究竟陳央是否是死在蔡鷹揚手中還是個疑問。
想到這兒,楊晨便把目光看向了蔡鷹揚:「蔡鷹揚,陳家說你殺了陳央,此事你可承認?」
蔡鷹揚趕緊搖頭:「我沒有,我這兩日一直在祠堂里思過,根本就沒出過家門,怎麼會殺人呢?而且我當日說的也就是教訓他而已,從未想過殺了他。」
「是嗎?你說你在祠堂里,可有誰能作證嗎?」
「這個……」蔡鷹揚想了下,卻無奈地一搖頭:「除了大哥每到時間給我送飯,祠堂里就我一人而已。」
「大老爺,他分明就是在說謊,明明是他殺了我那可憐的侄孫,卻還說自己在什麼祠堂里,那只是他找的託詞!」陳博再次指責道。
這下,楊晨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了。雖然他感覺出此案沒有那麼簡單,可單從眼前兩家的說辭來看,似乎蔡鷹揚殺人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
既是自己為官後的第一件案子,又是如此重大的兇殺案,再加上這是自己奪取縣衙大權的機會,楊晨自然不能不慎重,便道:「來人,先將嫌犯蔡鷹揚收入牢中,待本官細查之後,再次審案。陳博,還有其他幾位,你們且都先回去吧。本官答應你們,一定要將此案審個水落石出。」說完便是一拍驚堂木,道了一句退堂。
在兩邊差役的威武聲中,陳、蔡兩家之人雖然心中依然有些不滿,還有話說,卻也只能暫且忍耐了下來。其實他們也都知道,這麼大件案子,是不可能一下就斷案的,這總需要一個過程。
當衙役們押著蔡鷹揚走出大堂時,他一眼就看到了尚在堂外聽審的楊震。頓時,他的精神就是一振,連忙朝他喊了一句:「二哥,我……」
不想楊震卻沖他微一搖頭,示意他不要多言。雖然不知道楊震這是什麼意思,但已習慣聽從楊震意思行事的蔡鷹揚還是立刻住了嘴。
不過這一切卻還是落在了一旁的宣闖眼中,他當時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來。
不過很快地,他臉色又變得有些難看了,因為他瞧見了一身官服,氣宇軒昂的楊晨也走出了大堂。想到今日竟被楊晨得了這麼個機會,他心中便很不是滋味兒。於是便皮笑肉不笑地上前道:「縣尊大人真是辛苦你了,這案子可還好斷嗎?若是大人覺得有難處的話,下官倒是可以幫忙的。畢竟你才剛來本縣不久,對此地的風土人情也不甚瞭然,這等兩族間爭鬥殺人的案子可不好斷哪。」
楊晨聞言只是淡淡一笑:「這個不須宣典史掛懷,本官既然接下了案子,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