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悠悠心裡一割。
白言初很多時候就是這幅表情,眼神清冷絕傲,嘴上一言不發。這父女倆,還真是酷似啊。
悠悠心裡又痛又亂,像煎過的熱油澆落心頭一樣難受。她有些失去理智了,就拿起一個抱枕,狠狠往女兒背上拍打過去,吼道:「還要不要亂說?還要不要亂說?還要不要說看到你爹地了?不是說他去了很遠的地方沒回來嗎?你還亂說……」
自己的眼淚也流了下來。童童不斷哽咽,卻沒有放聲大哭。
徐詩詩急忙抱起孩子,一手擋過悠悠繼續拍過來的抱枕,大聲叫道:「好了!先停下!」
悠悠無力地放下抱枕,轉身疾步跑上了樓梯。她不想再看到這樣子的女兒,也無法原諒先前這樣發瘋的自己。
徐詩詩卻抱著不斷哭泣的童童,連聲安慰:「不哭!媽咪是急了才打你的!你不要哭。」
孩子卻開始哭叫:「我真的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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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多,童童已經入睡。悠悠望著小床上安睡的女兒,心底的疾痛開始泛濫。
她彎腰,溫柔地吻了吻女兒軟綿綿的小臉兒。她真的是對孩子心事愧疚,居然那麼粗暴地拿起枕頭打她。
她不打算再逼問孩子任何事了。因為,她已然有了答案。
不管那個人是不是白言初,她都不會再刻意追尋了。假如他真的回來卻又不想跟自己團聚,那麼自己苦苦追尋也是徒勞的。
他,也許早就變了。不再是那個他,已經不是那個願意為了守護她而甘願被人誤會、剷除對她不利的所有的人的那個男人了。
因為,那個白言初已經死了。
而自己,也根本沒做好要跟他團聚的心理準備。
徐詩詩說得沒錯。只需等待,並無其他。
第二天清早,她看到童童一臉愧疚地凝望自己,小手也主動地牽過她的手。
意識到孩子有話要說,她就彎下腰。童童撅了幾次小嘴兒,終於說:「媽咪對不起,我錯了。」
悠悠望著那張愧疚的小臉,柔聲問:「說給媽咪聽聽,你昨天真的見到爹地了?」
童童認真的說:「我真的見到爹地了!可是後來就不見了。」
悠悠抱著孩子,眼淚一滴滴落在童童的頭頂。
她對孩子道歉:「對不起,寶寶!媽咪昨晚不是有意的,你原諒我!」
「媽咪,我以後再也不說我見到爹地了!因為昨晚乾媽說,被別人知道不好!」童童很懂事地說。
悠悠抱著孩子,一直低泣。孩子看到的不會有錯,那個人確實是悄悄回來了。可是,因為環境所逼,他不能接近自己,不可以拋頭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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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海港浸在安靜之中。不遠處的城市燈光璀璨如繁星,一艘艘離港的遊輪滑過薄薄水花,穩穩地駛出。
一艘白色遊艇上,柯哲楠倚著圍欄而坐,仰頭望著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頎長男人。
猶如工筆畫一般線條優美的側臉,背著光之下顯得越發神秘魅冷。他緩緩轉身,一隻手擱在圍欄上。然而那隻手的尾指,卻已經不見了。
柯哲楠問他,「為什麼突然這個時候回來?」
男人清冷作答:「必須回來。」
「你不怕曝光嗎?」柯哲楠不解的問。
男人淺淺冷笑:「我還沒什麼值得怕的。」然後,他又望向柯哲楠,「柯二少,我過去這樣對你,你卻還會幫我,我真的要說聲謝謝。」
柯哲楠俊秀的臉上蒙上笑意,「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當初為什麼會幫你。」
他記得,兩年前的一日,他帶著繪里子去美國洛杉磯準備一個新系列的展示活動。他們到了當地的第二個晚上,回到酒店的他就接到一個神秘電話。
當聽到那個聲音之後,他感到震驚無比。因為那人是白言初。
他不敢相信白言初還活著。白言初當初簡短地說明了相見他的意圖,然後秘密約他見了面。
「請你幫我。」他見了柯哲楠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話。
柯哲楠冷笑:「為什麼?」
高傲無比的白言初居然會求自己?他真的是不習慣。
「你是幫我的最好人選!我打算回香城,可是我不可以兩手空空回去。我知道你們柯家在美國這邊還有點人脈,只要你幫我疏通一下關係,我就可以在這邊建一個公司!資金我有,但是我需要一些廣泛的人脈。這個也許只有你才能在最短時間內幫到我!」
柯哲楠卻淡淡道:「白言初,你大概忘了,我曾經是你情敵!」
「柯二少,我在南非那邊什麼苦都吃過了!我已經死過一次,沒什麼可怕的。只要你可以幫我,我隨便你怎麼報復我。」白言初語調雖然平淡,但卻無所畏懼。
柯哲楠猛然站立,冷喝道:「白言初,你過去是怎麼對待悠悠的?你除了逼迫她,就是冷落她!你有想過要好好對她嗎?」
「我欠她的實在很多很多,多得我這輩子都無法補償!可是,我會用我餘生的時間去護她周全!我不會再讓她離開我,所以我要回去她身邊!柯二少,你也喜歡她,難道你不希望她過得幸福?她在等我,我必須回去!」
柯哲楠輕蔑一笑,「你就這樣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