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蓋地掩來。
而她記憶最深刻的一幕,是她去求二叔一家的時候,大雨滂沱,她跪在雨中求他們還回宅子,其餘房產田鋪都可以拿去,唯獨那宅子,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是她一家人住過的地方。
她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只要宅子還在,她還可以裝作家還沒破。
二嬸帶著婆子出來,巴掌帶著她們的囂張氣焰,落在她臉頰上,她數著,十五巴掌,打得她幾乎昏死過去。
打完之後,二嬸蹲在地上,指著她的額頭痛罵,「你父親差點害死我們全族人,虧得陛下聖恩,對我們網開一面,我們這才死裡逃生,你父親一脈男丁死絕,女兒不承繼家產,房產田鋪自是歸你堂弟所有,把城外的那木屋還給你,已是格外開恩,若再敢來鬧,我便把你賣入秦樓去。」
罵完之後,令婆子抬著她丟出去,還剝去了她的外裳,扯去頭上僅剩的一點珠翠,讓她披頭散髮衣衫不整地被路過的人指指點點。
她當時被丟在骯髒的水坑裡,努力撐起身子看到二嬸那張刻薄惡毒的臉,她在得意地笑著,高高的顴骨堆到了眼角,透出的凶光讓當時的她不寒而慄。
因為折騰無用,在北州,吃絕戶是慣常的事,就連告到官府都沒用,對這種約定俗成的鄉例,官府通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尤其,哪裡還有官府敢管他們家的事?只求儘快掩蓋過去,希望京中的貴人不要想起北州曾有過落祁北這個人。
思緒收回,落錦書眼底冰冷如鐵,「不用殿下出手,屬於我的,我自己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