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劉海配著紗布,乍一笑卻還有些瘮人。
前來的少年卻全然不覺害怕,站在少女面前,低聲說道,「學姐…」,想要詢問少女的姓名。
卻又想到打從一開始,自己沒有詢問過少女、少女也沒有好奇過自己。
而自己也只是通過少女制服上的iii得知少女是同校三年級的學姐。
兩人之間仿佛達成了互不打聽的默契。
越前龍馬不由得抿了抿嘴,低頭用帽子的陰影遮住了自己的表情,同時咽下了沒有說出口的話。
「管這些做什麼?我只要越來越強,打敗臭老頭不就好了?」,越前龍馬默默地想到。
「嗯?」,少女開口詢問道。
而少年仿佛陷入了沉思。
一陣清風吹過,帶來了晚間獨有的涼爽與已經褪卻的、僅剩的些微熱度。
越前龍馬感覺到渾身熱血開始動了起來。
他抬起頭,看向少女。
少女正好奇地看著她。
琉璃色的瞳仁里,淡黃被染上了晚霞的橘紅,混雜以後清透不復,唯有自己的身影映在了那一片深深里。
越前龍馬忽然間想起來。
五天前,自己前往意外發現的僻靜球場練球時所看見的那個在落霞里劈砍的少女,凜冽的氣勢像極了自己家裡的那個臭老頭子。
當時,詢問之聲就脫口而出,「來打一場嗎?」
當時,少女的臉上已經貼上了紗布,她差異地回頭,收起了劍。
就在越前龍馬為自己突兀的詢問懊惱時,卻聽到少女輕輕地說道,「你有多的拍子嗎?」
兩個人,準確來說是越前龍馬,酣暢淋漓地打了一場。
他喜歡和她打球的感覺。
她很有實力,帶著劍氣,卻又不像臭老頭那般捉弄人。
兩個人就這樣,默契地每天下午在小小的、甚至無名的公園裡打球。
或許是長劍靠著長椅,她等著他。
或許是慢慢喝著ponta,他等著她。
少年不曾問過少女浸了血的紗布為何而來,也不曾問過少女姓名,只是喊著學姐,問著來打一場嗎?
少女亦不曾問過少年的姓名,只是淡淡地笑著,說著好。
「沒什麼。」,越前龍馬從記憶里走出來,抬頭笑了笑,「來打一場嗎?」
少女點了點頭,沒有追問。
又是一次酣暢淋漓的對賽。
又是越前龍馬輸了。
又是6-1。
但是他知道,那四個球或許是因為少女被紗布遮住了的眼睛不適應,或許是少女的謙讓。
前者讓他迫不及待地想和取下了紗布的她打一場。
後者讓他倍感受到了輕視。
不知為何,越前龍馬今天覺得心裡很煩躁。
汗珠打著滾沿著他的面頰留下。
握著拍子的左手不自覺地握緊了。
看著對面少女依然氣定神閒,越前龍馬的心裡更加煩躁。
一言不發,越前龍馬接過少女遞過來的拍子,摸著拍柄上不怎麼濕潤的膠帶,繼續沉默著。
少女仿佛感覺到了他的異常。
突然,少女反常地說道,「喝水嗎?」
越前龍馬點了點頭,「葡萄味ponta。」
少女走到小公園門口的販賣機,選了一瓶葡萄ponta,選了一瓶礦泉水。
越前龍馬坐在長椅上,視線躍過少女裹著布的劍的劍柄,看著少女直著腿彎腰取飲料。
青春學院夏季制服裙短短的下擺隨著她的動作逐漸上移。
突然臉上一熱,越前龍馬移開了視線。
等少女回來時,越前龍馬道了謝,從她左手裡接過紫色的ponta,「呲」地一聲,打開來,喝了起來。
少女也擰開了礦泉水的瓶蓋,喝了一小口。
兩個人再次陷入沉默。
等到越前兩三口喝完了ponta,少女的礦泉水依然還是只喝了一小口。
從包里拿出手機,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少女提著書包,站起身來,「我先回去了。」
越前龍馬愣了愣,說道,「學姐拜拜。」
少女笑了笑,背起劍,提著書包,緩緩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