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靜了靜。
良久,紋娘啞聲:「主子……」
薛雪肩頭被羽箭貫穿,瞬間便洇濕了一片,猩紅的血液順著他的手不斷滴落。
而他瞳眸瞠大,眼角的淚水無意識地滑下,顫聲:「太叔妤……」
「咳。」太叔妤咳出一口血沫,握住薛雪的手,將匕首從心口抽出,疲倦地倚倒在暮朝歌身上。
她沒看薛雪,只安撫地將手心貼在暮朝歌蒼白的臉上,笑意如花,不染塵埃:「呀,朝歌,這下我們可以『生同衾,死同穴』啦。」
續命蠱破碎,她的生命也只剩下最後的一程。
他們剛剛好呢。
暮綺羽沉默,隨後抬手比了個手勢,錦衣衛立即聚攏,保護著眾人撤退。
季梭看一眼薛雪,再看一眼太叔妤,也抬手,自作主張要放人。
紋娘攔住他。
季梭看紋娘一眼,沒住手,只淡淡道:「主子留不下太叔妤小姐的,再強留下去……會死。」
哪些人會死,季梭沒明說,但事到如今還非要三敗俱傷,何必呢?
紋娘無力地收回手。
暮朝歌低首,親了親太叔妤的發頂,把她橫抱起,緩緩向外走去,答應道:「嗯,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
等暮朝歌走出去幾步,薛雪才回神,掌心裡被血液浸透的匕首涼入骨髓,他仿佛被燙到一般猝然鬆開。
到處都是血。
都是太叔妤的血。
她不能離開……
她是他的!
薛雪發瘋一般拼命上前想要攔住,然而身邊的影衛卻紋絲不動,留下來殿後的錦衣衛阻攔著,他眼睜睜看著太叔妤窩在暮朝歌懷裡,漸行漸遠,再也看不見。
「太叔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