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安靜看著不遠處的角落,一個抬眼看著屋頂的樑柱,兩個人的目光同樣幽深,明暗莫辨,讓人完全看不透他們這一刻究竟在想些什麼……
天亮了,蟲鳥唧鳴的聲音從窗外滲入,一個明媚晴朗的夏日。
七七醒來的時候,楚玄遲已不在房內,大清早的不知道去哪了,反倒是楚江南還在地上睡得深沉。
昨夜,大概是沒怎麼睡吧。
她不想去驚動他,只是見他身上被子滑了下來,大清早的怕會有涼氣,便從床上爬了下去,小心翼翼給他蓋上。
身上被子一動,楚江南如黛墨一般的濃眉輕蹙了下,忽然一睜眼,驚道:「對不起!」
睜眼看到七七,分明眼底還有著困惑和迷糊,人是醒了,腦袋瓜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
七七握了握他露在被子之外的大掌,把師兄嚇成這樣,心裡真的疼。
「再睡一會麼?天才剛亮。」她柔聲道。
楚江南卻已經掀開被子屈腿坐了起來,手肘撐在膝蓋上,長指揉著依然發酸的太陽穴,心,始終有幾分煩躁。
「那我去命人給你送洗漱的溫水過來。」七七出了門,沒看到有人在外頭,便自己到後院膳房端了水盆回來,隨行的還有兩個下人。
回房一看,楚江南卻已經不在房中了。
七七並沒在意,自己收拾好再出門,沒有意外,楚江南在自己的房間裡,站在窗邊正在發呆。
看樣子是已經隨意收拾過,但,髮絲還是有幾分凌亂。
「師兄……」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去夢都皇城?」他沒有回頭,目光落在窗外,看著藍天碧雲,眼底的光澤幽深黯淡。
「暫時還不知,得要等天一水通知。」那道身影說不出的孤寂落寞,不知道為什麼,七七忽然就覺得心裡揪痛了起來。
一種莫名奇妙的痛,就連痛楚的來源是什麼都分辨不出來。
很奇特,心痛,是真的痛,身體上的痛,不是因為心情。
揉了揉痛得莫名的心門,她才走了過去,揪上他的衣袖,笑道:「還在想昨晚的事兒呢,其實我更偏向於你自己放錯地兒,想不起來了。」
絕頂高手不是那麼隨隨便便就能出現一個的,她也不會懷疑他們四人,所以,不管是如何弄丟的,多想也是無益。
「以後我們自己行事小心點就好,師兄你說呢?」
楚江南回頭,垂眸看著她。
她眼眸亮晶晶的,眼底的光澤清透純真,她是那麼的相信他,從未懷疑過。
他心裡說不出的酸澀,不管怎麼樣,這事,責任在他。
「走吧,今日要和大家研究一下,我們的蹴鞠隊伍得要訓練起來了。」七七扯了他的衣袖,往門外走去。
出了門命人將早膳送到偏廳,再讓人去請無名和沐初,至於楚玄遲,她回了一趟寢房,依然不見他的身影,細問之下,才知道他早早去了大廳。
七七正要去大廳找他,不料在走廊上,看到許久未見的人迎面而來。
鬼宿來到楚江南面前,傾身行禮道:「主子。」
才又對七七恭敬道:「皇后娘娘。」
「在這裡不喊皇后,大家都叫我姑娘。」雖然已經出嫁,但,在夢族這個地方,就連已婚女子也可以被稱呼姑娘,就好比已婚男子也可以稱呼為公子那般。
鬼宿頷首,改了稱呼道:「姑娘。」
七七點了點頭,「鬼宿,你和誰人一起過來的?」
「鐵生和東方溟。」
「紫川隨桑城商隊過來的人都到了嗎?今年為何到的這般晚?」七七不無訝異,本以為他們在一個多月之前就該到了。
桑城每年的春末夏初及夏末秋初都會帶紫川的商隊過來夢族做交易,春末夏初那一趟該在四月份就會到達,但現在已經快七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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