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他那張蒼白得完全沒有半點血色的臉,怒道:「我只是怕那丫頭責備,說我不看好你,以為我當真關心你了?無聊。」
一拂衣袖,轉身背對著他,不是不敢看,是真的不忍心看。
身後的男人卻完全不理他了,剛才心底深處忽然升起的那股劇痛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現在劇痛下去之後,他的心又慢慢平靜下來。
不管修煉有多難,也得要繼續下去,這幾日功力明顯有增長,這功夫於他來說還是極好的,只要能闖過去,闖到最後一關。
掌中內力很快便又盈滿,周身氣息和丹田處的氣息迅速融合在一起,等沐初忍不住再回頭看他時,他已經徹底陷入到功法的修煉中。
那臉色微微有幾分紅潤,每次修煉到佳境就會這般,該是開始好起來了吧?
沐初鬆了一口氣,這傢伙氣息總算又順暢起來,這回應該是沒事了。
走到一旁正要坐下,可不想還沒來得及坐下去,忽然間便感覺到周身的氣息有幾分怪異。
霍地抬頭看向坐在軟榻上的楚玄遲,卻見他剛才分明已經紅潤起來的臉,忽然之間竟浮現出一股烏黑之色。
他心頭一緊,還沒來得及想出助他平復的辦法,楚玄遲已雙目一睜,忽然張嘴又是哇的一聲,這一次鮮血帶著一點暗沉的顏色,那麼大一口直直湧出,不僅衣襟,就連衣角也都被染紅了一大片。
「別再練了。」沐初大步跨了過去,指尖已經蓄上銀針,銀針落下,他在他身旁坐了下去,迅速出掌,雙掌緊貼他背門,以真氣為他護體。
楚玄遲也沒想到自己會這般,剛才分明已經有了漸入佳境的感覺,可越是靠近那道坎,卻越覺壓力巨大,再往前走,忽然間前方便似有一股極為強悍的力量,將他擋了回去。
這一次如果不是他早有防備,在自己心脈受損之際自行運功護體,只怕就連神志都會被那股強大的力量給牽制。
他怕入魔,雖然已經想好了退路,一旦真的入魔,就讓沐初立即用他所教的方法將他誅殺,但,有誰願意就這麼死去?
他不是神,他也不過是個平凡的人,他也怕死,怕死了之後再也見不到他的妻女。
好不容易唇邊的血停下來了,氣息也慢慢平復,只是此時的楚玄遲比起今夜未曾練功之前的模樣明顯弱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副病弱的姿態。
「不能再練了。」沐初極為艱難才為他把心脈固住,銀針收回,他從軟榻上下來,垂眸盯著他道:「那丫頭給我留了藥方,我早命人準備了羹湯,現在就送過來……你要敢嫌棄就試試看,今夜你等著睡地板。」
楚玄遲瞅了他一眼,滿眼不屑,怎麼這話聽起來像個小娘子在撒嬌那般,也不想想自己這麼一個大男人說出這種話,豈不叫人噁心。
沐初才不理他,不是不知道他在腹誹些什麼,但他身為醫者,又是被七七勒令替他主治的大夫,他身子要出了什麼毛病,自己也不好向那丫頭交代。
出了門沒多久便把羹湯捧了進來,粗魯地往他跟前一送:「喝不喝隨你。」
楚玄遲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氣息再次平復,才伸手把碗接過。
他也希望自己能好起來,若沒有一個強悍的體魄,如何繼續修煉?
等沐初把空碗拿過出了門,再次回來的時候,楚玄遲忽然道:「今夜的修煉似乎有問題,我遇到一份阻力,沖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