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他還真知道,唐朝初期的一個人物。
也就是說,自己在一場夜路的迷霧中不過走了十分鐘,就走進了唐朝,這地方是涼州地界。
涼州,就是現代的武威市。鄯州則是涼州都督下轄的一個州。稀里糊塗的走進唐朝,好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李誠陷入了呆滯狀態,三人互相看看,心裡都在想,這不會是個傻子吧?看他射箭殺賊,怎麼都不像是個傻的啊?
「恩公?」牛大貴是三人之首,小心翼翼的上前低聲說話。
「啊,」李誠回過神來了,看看眼前這三人,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束髮、皮甲、黑袍,黑大口褲,背著弓,挎著刀,腳下是牛皮靴。臉上的灰塵跟汗水混雜一起,留下清晰的印記。
「問題來了,怎麼解釋自己的來歷?」李誠腦子裡轉了無數個念頭,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解釋。
稍稍呆了那麼一會之後,李誠一臉的苦笑,抬手指著腦袋:「摔了一下,很多事情,記不起來了,就記得名字叫做李誠。」
這個解釋,李誠一點都沒信心,但是這三人卻信了,並且牛大貴還很肯定的說:「恩公原來得了離魂症,有的事情忘了,有的事情還能記得。」
「離魂症是個甚?」看上去有點像成奎安的牛二貴問了一句,牛大貴解釋:「朝廷打突厥那會,我見過一個從馬背上摔下來的夥計,連自己叫個甚都忘了。躺了三個月起來,一點都不耽誤他吃飯走路,上陣殺敵。大夫說是離魂症。」
李誠都想不到的解釋,這個看著憨厚的牛大貴,卻給出了完美的答案。
「打掃戰場吧,還得趕路。」李誠轉移話題,免得繼續說會露出破綻來。
「吐谷渾賊子窮的要飯,除了戰馬牲口,這幫人也沒啥值錢的東西,可惜,跑了兩匹馬。」牛大貴嘆息一聲,帶著兩個兄弟去收拾。李誠抬手:「牛壯士!」
牛大貴狠狠的一愣,回頭拱手:「恩公喚某牛大郎便是。」..
李誠意識到稱呼不對,拱手道:「牛大郎跟來,某給你收拾一下傷口。」
說完李誠轉身就走,沒幾步就停下了腳步,面前是一個吐谷渾騎士,箭只正中胸前,眼睛瞪得溜圓,已然沒有氣息,這就是死不瞑目麼?
李誠彎腰伸手去拔箭只,不想錢穀子搶先一步,伸手抓了箭只往外一拽,也不立刻給李誠,在屍體上蹭了蹭血跡,看著箭頭驚呼:「果然有古怪,竟是精鋼打造。」
「大驚小怪!」李誠伸手拿回箭只,裝入箭壺時,牛二貴已經衝到前面去,挨個拔出箭只。李誠往前走沒幾步,牛大貴已經跑回來了,討好的雙手奉上箭只。李誠接過來一看,好像沒損壞,都還能用。
回到之前藏身的洞口,看看偌大的旅行牛仔包,當時是貪這個包夠大,現在怎麼解釋是個麻煩,不管了,背起來走回坡頂。
牛大貴已經把上衣脫了,身上披著袍子在等著。李誠走近了,這貨站起拱手:「多謝恩公。」李誠擺擺手:「客氣,坐下吧,我給你包紮。」
「吐谷渾的箭頭不中,傷口不深,包不包不打緊。給恩公添麻煩了。」牛大貴還在客氣,李誠乾脆閉嘴扮高冷,不然說下去有的羅嗦。牛大貴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心裡一直在琢磨,恩公打扮如此怪異,一定不是來自中原。可他明明是關中口音。
傷口確實不深,箭頭入體而已,血還在往外流。沒有酒精,只能拿水簡單的清洗一下,沒有紗布,只能撕一件乾淨棉布衣服,反正在唐朝也穿不出去,全都撕破拉倒。
李誠的手藝一般,看見自備的雲南白藥,心裡不舍,乾脆用布條對付著包紮了一下,亂七八糟的,難看就難看吧,馬馬虎虎過得去就行了。
「好了,你穿上衣服吧。」李誠可不是喜歡給自己找事情做,實在是初來乍到的,他需要這三位的幫助才能立足。至於回到現代的念頭,李誠根本就沒去想,賊老天既然給自己送來了,就別惦記回去了。
坐在地上李誠不說話,腦子裡胡思亂想,牛大貴也沒有開口,一直在審視怪異的李誠。
牛二貴和錢穀子回來了,打破了平靜,錢穀子走上前:「恩公,伙長,繳獲十六匹戰馬,還有一些兵器,皮甲,銅錢兩吊,還有一切雜七雜八的物件,也不知能值幾個錢。」
牛大貴拱手:「恩公,你看怎麼分?」李誠一愣,想了想:「某要兩匹馬,一吊錢,其他的你們分了吧。」這個答案讓錢穀子露出喜色,牛大貴連連擺手:「這不成,恩公救命之恩,繳獲都該是恩公的。」
李誠笑了笑,背起牛仔包:「東西多了也背不動,這樣,錢都給某,其他的物件某看看,有喜歡的就拿幾件。馬就要兩匹,多了也養不起了。」
「也好,恩公請。」牛大貴在前,三人一起往下,牛二貴在下面看著東西和馬匹,三人走近了,牛二貴也站了起來拱手:「恩公。」
言多必失,李誠直接扮高冷,點點頭就算是答應了。
在一堆繳獲里翻了翻,沒傻看上眼的東西,看來吐谷渾是真的很窮。繳獲的飾品,都是骨製品,金銀製品根本沒有,肉乾倒是有不少。拿起一個裝了肉乾的背囊,抓起銅錢丟進去,李誠笑道:「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