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下,覆在她綿長的黑色睫毛上,讓她清澈的眸子更像一汪泉水。她沒有帶雨傘,蘇淮便將頭頂的傘蓋斜向她。

    他穿著黑色的風衣,玉樹臨風,來往的小姑娘們不時回頭望。因為有些寒冷的緣故,她的臉頰被凍得通紅,亦或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她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燙。不知是否是雪水化了的緣故,她的眼裡霧氣更濃了,就快要淌出淚了。她屏住呼吸,仿佛一不小心,這樣的甜蜜便會被鼻息帶走,她插在口袋裡的雙手,暗暗壓住心底慌亂的喜悅。

    「嗨!」柳芷溪聽見一聲甜美的聲音,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視線,是她。

    「林素錦!」身旁那個頎長的身影溫柔地喚道。

    柳芷溪戀戀不捨地結束自己剛才的想入非非,她忽然想起英國作家托馬斯哈代的《苔絲》,女主人公在被捕前說:「幸福的時光不會維持太久的」。

    是蘇淮把林素錦邀來的,林素錦在蘇淮面前格外活潑,一路上嘰嘰喳喳,一雙大眼睛靈動光潤,像是要一眼把人看透徹,又像是一口漾著漣漪的井,輕柔而有韻味。她毫不顧忌地打量著柳芷溪,眼神里卻也沒有高傲和蔑視。

    市內溜冰場光線昏暗,換了溜冰鞋後,柳芷溪扶著斑駁的牆壁,勉強站立。曾瀟一直牽著她的手,從最基礎的動作開始教她。她卻是最愚鈍的學生,學了很久,還是沒有勇氣邁出第一步。

    蘇淮領著林素錦在場內轉了一大圈,自由而快活灑脫。路過柳芷溪身旁時,蘇淮一把拉住她,她被逼著前進卻也突然之間穩住了重心,在蘇淮的幫助下快速滑行。一圈,兩圈,三圈,他們盡情馳騁著,仿佛一個高速旋轉的陀螺不知道疲憊,又像衝破枷鎖的野馬奔騰著、大笑著。

    柳芷溪在蘇淮的指引下不時變換姿勢,場內的燈光應景地落在了他們身上,她安心地閉上雙眼,感覺自己在幸福地翱翔。

    是啊,青蔥年華,只因有你,而滿心歡喜,單調歲月,只因有你,而星河璀璨。

    從溜冰場出來,天色已漸漸暗淡,雪卻還沒有停,一片片嘩嘩地落下,整個世界仍舊是純白的,所有的污漬都被掩埋,卻將在來年春天潛滋暗長。柳芷溪感覺心裡莫名地膨脹,卻身陷說不出的空虛,心臟在胸腔內悸動地跳躍,她不敢開口,深怕心臟會跳出來,讓人一眼便看穿她的心事。

    林素錦的及腰長發優雅地披散在肩頭,即便剛才溜冰時很鬧騰,此刻卻儼然一副淑女的文靜模樣。冷風迎面撲來,林素錦也忍不住將圍巾裹緊。


    城市華燈初上,霓虹閃耀,蘇淮竟然提議去喝一杯。四個半大的孩子就這麼決定去西湖公園的清吧。幽暗的環境,迷離的燈光,安靜的舞台,四個高一學生臨窗而坐,一杯杯啤酒舉起又飲下,觥籌交錯、相談甚歡。

    再次豪氣地飲下一杯酒後,曾瀟又向蘇淮發起了進攻,蘇淮明顯不勝酒力,已經紅光滿面,連連擺手。借著酒勁,曾瀟不懷好意地問:「不喝也行,那你,你說說」,他的舌頭已經開始打轉了,「你最想和誰共度餘生?」

    林素錦噗嗤地笑了,兩片薄薄的嘴唇微微上勾,面頰染上了紅暈,似水的眸子明亮無比。柳芷溪也忍不住笑了,不知該如何打趣,卻分明感到一片熾熱的目光,悄然落在自己身上。她把酒杯高舉,然後開心地說:「我們要是可以永遠這樣就好了!」

    「一定的,我們是永遠的朋友!」四個人一齊大喊,惹得旁人頻頻側目。

    青春就是這樣,有著旁若無人的張揚,有著無所顧忌的勇氣,還有,自以為會地久天長的傻氣。

    寂靜的雪夜,天上沒有月亮,昏昏沉沉,一片陰暗。或許是風太冷了,柳芷溪的臉紅撲撲的,踩著腳下細碎的石子,那微微的鈍感從腳底傳至心臟,卻給她踏實的安穩。臨出門的時候,曾瀟已經醉得暈頭轉向,鑽上一輛出租車,匆匆回家。林素錦在飯店門口遇上了老同學,被一群女孩子招架著去看電影。只剩下了,蘇淮和柳芷溪。

    一片潔白的雪花落在了柳芷溪的發梢,像一隻輕盈的蝴蝶,停歇在氤氳著清香的花間。她揚起頭望著無垠的夜空,目光像一隻網,網住了黑夜的密語,濃厚的夜色倒映在她的眼底,深邃而一望無際,卻時時透露出善良和純潔。蘇淮望著她的側臉,五官立體,雖不是傾國傾城,卻有著自己的神韻和風采。

    感覺到了蘇淮的注視,柳芷溪無意地回眸一笑,蘇淮不知所措地愣住了,回過神來時尷尬地把目光投擲向遠方,心裡卻焦灼不安,仿佛面前的柳芷溪是一個發光體,讓人不得不注意。是啊,她是一個發光體,在今夜,蘇淮仿佛看見了漫天斑斕的星光。

    「你,喜歡下雪嗎?」像是要打破尷尬,柳芷溪輕輕問。

    「啊,喜歡吧。」蘇淮的心裡仿佛有清冽的泉水淌過,那種溫柔一直浸透到了靈魂深處。他的聲音恢復了往常的平靜自然。

    「雪那麼白,那麼乾淨,讓人不得不產生美好的憧憬和遐想。可是,它又是那麼專橫霸道,不由分說就覆蓋了其他的一切。」她若有所思地說道,聲音軟軟的,有點像受傷的小獸。蘇淮不禁回過頭來認真打量她。她卻沒有直視面前的他,一雙水靈的眼睛仿若蓄滿了淚,在閃爍的燈光下顯得迷離而遙遠。

    「我想你們。」她自顧自地說著,聲音輕得像是在自言自語。

    穿過破敗的公園時,風的勁頭大了些,吹得路旁的野草發出有些可怖的「簌簌」聲響。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害怕,蘇淮拉著柳芷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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