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和尚單薄的棉衣比起來,這個老和尚簡直是從皇宮裡出來的貴族打扮。
他沒有頭髮,也是個光頭。
但他也沒有戒疤,和小和尚一樣,光溜溜的腦袋上,一個戒疤都沒有。
「你是誰?」錢玉詢抱劍走近。
老和尚面前支著一方案幾,案几上鋪放著一張錦帛,上面畫著亂七八糟圖案,一旁還放著個竹筒,裡面裝著滿滿當當的簽文。
還有一些攪亂在一起的紅綢和木牌,筆墨紙硯也是任意堆放著。
錢玉詢瞥了一眼,不感興趣。
騙人錢財的東西,難道還敢騙到他頭上?
「我是不知寺的住持,法號定修。」
定修笑起來,臉上的肉堆在眼角,慈祥又和藹,長相和他身後正中央的佛像很相似。
「哦,你叫我來做什麼?」錢玉詢將長劍往案几上一放,湊近了他幾分,「和尚也想要殺人?」
定修笑著搖頭,「阿彌陀佛,佛殿之上不容談論殺生。」
錢玉詢嘴角的笑容更加濃烈,「既不殺生,那你叫小光頭引我來做什麼?」
「阿彌陀佛」
錢玉詢斜睨著定修,心中有些煩躁。
他從小就討厭這些寺廟道觀,用一些虛幻的話術將人騙得團團轉。
錢玉詢想,要不就悄悄把這個煩人的老和尚殺了吧,反正林觀因不到這裡來,也不會知道。
只要他的衣衫上面別沾上老和尚的血。
他伸手正欲拿過長劍,卻被定修摁住。
兩人都沒用力,錢玉詢若是想的話,殺掉他是輕而易舉的事。
只不過現在看來,這個老和尚好像有趣起來了。
「我想給施主算個簽而已。」
定修將一旁的竹筒放到錢玉詢面前,搖晃了幾下,裡面掉出一支竹籤。
「就像這樣,」定修下意識拿著手中的簽文掃過一眼,狀若無事地放了回去,「施主敢玩嗎?」
錢玉詢彎了彎唇角,「這有什麼難的?」
錢玉詢拿著竹筒搖晃一下,使了半分內力,一支竹籤便落了出來。
他先定修一步,拿過竹籤。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字,但他看不懂。
只認出了其中的一個「觀」字。
連著的不是林觀因的名字,他記得她名字的字樣。
「這是什麼意思?」錢玉詢將竹籤丟給定修,等他解答。
定修看了一眼,沒解答,驀地笑起來,拿過一條紅綢,對錢玉詢說:「這算是給施主的贈禮,可去後院的祈福樹下祈福。」
一條紅綢,下面掛著一個木牌。
「施主想寫什麼嗎?」定修將毛筆蘸了墨,朝錢玉詢說:「寫上對方的名字,可以祈求對方平安順遂。」
「騙子。」錢玉詢冷冷道,拿過長劍便要離去。
他忽又想起什麼,轉身回到定修面前:「寫觀音。」
他生怕定修沒明白,解釋說:「就是那個菩薩,就是這兩個字。」
定修在木牌上寫下「觀因」兩字,放到錢玉詢面前。
「觀因是公子的什麼人?」定修問道。
錢玉詢指尖攪著紅綢,將木牌握在手中,「我的顧客。」
定修笑吟吟的,像神殿上的笑面羅漢:「公子為何要替一個顧客祈福?」
「她為我祈福,我自然」錢玉詢將還未脫口而出的話咽回肚子裡。
祈什麼福?他才不會相信這些騙人的東西,只不過看起來有些好玩。
定修整理著雜亂的案幾,漫不經心地說:「我在不知寺十餘載,見過不少來為心上人祈福的男女。說著是祈福,不過只是求個心安罷了。」
錢玉詢抓住他的話茬,「心上人?」
錢玉詢攥緊手中的木牌,還未乾透的墨汁在他掌心暈開,「她不是我的心上人。」
「公子未嘗不是她的心上人。」定修說。
聞言,錢玉詢笑出了聲,血液的加速流動讓他的頭腦異常興奮,胸腔里的東西開始躁動,他使著內力將其壓制:「哦,你說她喜歡我啊。」
「但她為什麼會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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