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插不上手,於是走到那顆滾落在屋子角落裡的行屍頭顱面前。舉起砍刀,劈開頭顱。果然,在大腦後側的位置上,他看到了一小塊顏色鮮紅的斑點。
把那塊斑點裝進隨身攜帶藥瓶里的時候,劉天明側過身子,看到李潔馨胸前掛著一個精巧的耶穌受難十字架。他不由得問:「怎麼,你相信上帝?是教徒?」
李潔馨低下頭,看看十字架,搖頭否認:「沒有,我只是去過幾次教堂,弄了一個,帶在身上玩。」
劉天明看著她,平靜地說:「為我們祈禱吧!祈禱電力供應能夠持續下去,祈禱有人接到信號來救我們。」
李潔馨抓緊了胸前的十字架,半信半疑地問:「你確定,這樣做有效?」
劉天明深深吸了口氣:「不知道。但總比這樣坐著等死要好得多。」
這句話對李潔馨產生了作用。儘管臉上的表情有些懵懂,她還是找了個地方端端正正坐下來,紮下脖子上的十字架,握在手心裡,全神貫注的開始祈禱。
在這種時候,必須有著精神上的寄託。
否則,她很可能會變得歇斯底里,精神崩潰。
劉天明很清楚這一點。
所謂的祈禱,只是個藉口。
視線隨著鄭小月的動作而變化。
被行屍咬到足踝的時候,劉天明清楚看到了那一幕。
鄭小月直到現在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她的動作敏捷,臉色正常,心率和呼吸平穩。一切都表明,她沒有變異。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她已經被感染了。只是病毒雖然侵入體內,卻沒有把她轉化為行屍。
宋嘉豪留下的免疫藥劑,的確很管用。
劉天明緊繃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他打定主意,如果沒人回應求救信號,那麼就算自己拼著被無數的行屍圍攻,也要讓鄭小月活著離開醫院。
她畢竟是我的女人,未來的妻子。
……
太陽已經越過了天空中的最高點,朝著無數高樓大廈中間緩緩墜落。
時間已近黃昏。
一輛防暴警用車輛在馬路邊上緩緩停下。側面的車廂門從裡面推開,全副武裝的黃河與兩名警察從車裡跳下。他們形成一個攻擊小組,分別對三個方向形成警戒,迅速接近了一輛側翻在公路上的「桑塔納」警車。
整整一個白天,收到了太多不好的消息。
病毒感染已經擴散到了整個城市。
車載呼叫器從凌晨開始,就一直沒有停過。直到一個多小時前,才徹底沒有了聲音。
齊元昌想要接通警務指揮中心,卻無人應答。通話器里傳出毫無意義的「沙沙」聲,令人心悸,充滿了不言而喻的恐怖。
手機已經沒用了。網絡信號的中止時間甚至還要比這更早。
早上接到求救電話,齊元昌率領增援小隊趕到適園小區的時候,那裡的情況已經惡化。
整個小區里感染變異的市民至少也有上百人,還有一幢幢樓房裡傳來哭天喊地的慘叫聲。提前趕到的警務小隊陷在了裡面,他們被多達數十頭行屍團團包圍。齊元昌開著警車不顧一切橫衝直撞,動用所有火力拼死射擊,好不容易從包圍圈裡救出了兩名警員。可是,自己的小隊也損失了三個人。
到處都在報警,整個城市仿佛遭到了鋪天蓋地的恐怖襲擊。這種劇烈的可怕程度,遠遠超過人們想像。
他們享受和平太久了。已經忘記,甚至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在慌亂和恐懼面前,更多的人被咬傷,隨即變成了行屍軍團的一份子,以幾何倍數疊加的方式,將毀滅浪潮覆蓋了整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