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交易

崔晞。

    &子本就是小七給的，非我所有，」崔晞微笑，「我稍後便將詳細的做法寫了單子交給燕二叔。」

    &勞了。」燕子忱道，轉而又望向燕七，「還有你那什麼反曲什麼複合什麼滑輪弓，也把製作方法告訴我，派得上大用場。」

    &可以稱它為『燕子輕弓』。」燕七順嘴就給這弓起了新名字。

    燕子忱哈哈一笑：「你這弓若是推行出去，說不得也要上史冊。」

    &倆能擠在一本書里嗎？」燕七問。

    &須能！」燕子忱笑。

    有了燕子忱帶回來的那些真正的彪悍大兵幫手，燕家人很快就搬回了長河街落日巷的宅子，這宅子自他們離開後也根本沒人住，僕婦們只花了小半個時辰便里里外外清掃乾淨，只不過重新布置家具和生活用物就要花費許多時間了。

    這座宅子比不得琵琶巷那座寬敞，大家只得擠著住，而處理琵琶巷那宅子裡已經開始變臭的屍體們的任務也終究是落在了燕子忱頭上，「小王八蛋！」燕子忱一邊罵一邊讓手下們弄了幾輛牛車來把屍體運了出去。

    外頭的形勢目前如何，燕子忱沒有說，眾人就也沒多問，難得燕家一家人團聚，崔晞和蕭宸都不作打擾，兩個人住在西廂房，將門一關誰也不出來。燕子忱洗了個澡，換上了一身家常衣袍，這也是燕七頭一回見他穿軍裝或勁裝以外的衣服，藏藍色的棉麻袍罩在身上，如此柔軟的料子也柔化不了他通身的那股子又硬又痞的氣質，這會子大馬金刀地坐在燕七房裡的炕沿上，歪著身子看她在旁邊的炕桌上畫那燕子輕弓的製作示意圖。

    燕子忱不愧是名軍事家和武器專家，燕七講的這弓的製作原理他是一聽就懂舉一反三，最後將圖紙收起來，探過身子望住燕七：「過不了多久，咱們便要和四夷聯盟來場真正的大戰了，我和老武們這些日子專挑著蠻子們的重要據點游擊作戰，武長刀爺兒倆把鞍靼的四王子給乾死了，驍騎營破了骨貊最大的據點，姚立達和蠻子之間已經再無半點重修舊好的可能，眼下他已是被逼到了不打也得打的地步，而只要一開打，朝廷動手的機會就來了。」

    &覺得這話與其讓我轉述給小九知道，不若你直接把他叫過來旁聽啊。」燕七道。

    &看你是想捱揍了！」燕子忱道。

    &寨夫人。」燕七道。

    &是，那就叫他過來吧。」燕子忱道。

    燕九少爺慢吞吞從外頭邁進屋來，正聽見他姐在那兒一本正經地發問：「姚立達是怎麼做到這麼多年和蠻子邊打邊暗中相好的？他這是圖的什麼呢？」

    &你以為打仗就只是單純地為著什麼榮譽什麼家園麼？」燕子忱抱著懷靠在炕頭柜上，「兵士們的命在姚立達這種人的眼裡根本不值一提，蠻子那邊也好不到哪兒去，表面上打打鬧鬧，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烏犁這些年內部鬥爭不斷，為著各自利益，免不了來找姚立達談交易，姚立達為什麼總要讓這邊境連年小仗不斷？那是因為一旦無仗可打，朝廷正可有理由將他手中的兵符印信收繳回去，以藉機裁抑他手中之權。」

    &麼烏犁人配合姚立達連年打仗的目的呢？」燕七問。

    &得我曾告訴過你姚立達手中有兩座鐵礦麼？」燕子忱看著她。

    &以姚立達是在向烏犁人販賣兵器，以牟取暴利。」接話的卻是燕九少爺。

    燕子忱總算向他瞟過一眼來，淡淡道：「烏犁內部各派系間斗得你死我活，一廂從姚立達處購買軍需擴充自己一派的實力，一廂將內鬥戰敗者打發上戰場，借姚立達的手除掉，如此既可以逸待勞，又不會令自己的百姓起疑。權利薰心之下，兵士們的性命微如草芥，姚立達嘗到了甜頭，自此一發不可收拾，雙方也因而達成了默契，烏犁這些年忙於內鬥，暫時按下了覬覦天.朝的野心，今年新王上位，內鬥漸漸平息，這顆野心，便又跟著死灰復燃了。」

    &不得姚立達這麼恨你，你到這北塞來是實打實跟人幹仗的，這可不等同於斷人財路了，人不恨死你才怪。」燕七道。

    燕子忱哈哈一笑：「只可惜這老畜牲狡猾得很，私造兵器販賣兵器這件事做得讓朝廷一點證據都撈不到，他在這地方經營了近二十年，朝廷的手伸得再長，伸到這塞北來也只有摸瞎的份兒。我到了這兒也是明查暗訪花了好幾年才把姚立達這些勾當摸出了個大概，而想要找到一個能破壞他與烏犁人之間平衡的契機，也是這一次擊殺那達力才有的。」

    &犁人想必也早就想中止這個合作了，」燕九少爺淡淡道，「然而以他們一族之力又恐不是姚立達的對手，於是攛掇著山戎、鞍靼和骨貊組成了聯軍，一邊假意暗中繼續與姚立達進行軍需交易，一邊也在耐心等著一個撕破臉的契機。」

    &立達又何嘗不知烏犁人的心思，若不出我之所料，只怕這老畜牲也在同時向山戎、鞍靼和骨貊暗中出售著軍需！」燕子忱冷笑，「別看四夷組成了聯盟，實則哪個心裡頭沒有自己的小九九？若是聽說烏犁人在向姚立達購買兵器，另三族又豈敢掉以輕心，今日是友，明日便可能是敵，戰爭就是這麼無情又功利。

    &立達便是利用了這四族之間彼此戒備的心思，既牽制了烏犁人，又能繼續翻著番兒地撈銀子——至於把蠻子供得兵強馬壯會不會對天.朝造成更大的威脅——呵呵，這便是這老畜牲這麼多年來再怎麼恨我也沒有真正下殺手的原因之一。

    &我在塞北，他就等於有了一層保護牆，因為他知道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任蠻子攻入邊境的，能撈錢